“……嗯。只是以我看来，皇上却是小看了他的野心，太过信任他的忠心。”

    明微沉默半晌，“是，一旦他坐到那个位置上，又怎么会完全听从皇帝的命令。”

    戒音却是叹了气，“也许并不仅是这样……”最终他还是摇摇，“算了，师叔，你——还是早日回到寺中去吧。”

    “……在寺中时，我总是嫌弃寺中像是迷一样复杂，来之后才发现，其实那里才是真的简单。”明微低声说，“戒音，你要小心，在京中，就算你曾是皇室中人，恐怕也——”

    “我知的，师叔，只是他们送去了我和戒瞳，却也没那么容易舍得放弃，不然——皇上也不会用那三日之说来骗人的。我来京三日不假，前两日却是被行留在中的，我——还有一个妹，是母亲和武侯之生的，她的脾气不好，只是我念着她的一生也是极惨，自生母亲就对她不闻不问，后来在皇生活，更是在闲言碎语中大，对她尚有一丝怜悯，才容忍她的脾气。皇上只当我不会和南弥寺中人说起任何有关我母亲的事，他一直以为我因这件事对南弥寺心存芥。”

    “我明白的，戒音。”明微笑，“不过，你仍要小心，权谋这东西，确是吃人不吐骨的可怕。”

    戒音一愣，也笑了起来，“吃人不吐骨，说得极准，师叔。”

    *****

    戒离的最后一程极其隆重，比起戒晴的匆匆火化，戒离走时，明微、戒音尚有明微的弟戒，还有普寿寺一僧侣，皆为其诵经，戒离之死，用的是病逝的借，对百姓说两句佛祖召唤的安之词，他们也就信了，这天，普寿寺外人海如，皆是虔诚百姓跪送戒离的圆寂。

    这日由明微来火，论份，这里也是他最，慎重地穿上缁衣袈裟，手持禅杖，修眉俊目威严端肃，单手持礼时他故意用上少林的武学，一时金光大作，百姓不知其故，只当是佛祖现世，戒离大师果是佛祖召唤，从此侍立佛前，终有一日修成正果，于是便有人说起戒离生前慈悲善良，得多少好事，百姓皆念佛号，一时向佛之心愈加虔诚。

    明微细心收起戒离骨灰，并半截香灰，并《往生经》烧成的纸灰一，收一个古朴的小坛中，封好坛，暂先安放在普寿寺中。

    生前音容笑貌，终是成灰。

    明微将那串磨得光的佛珠放在坛，转离开。

    今生无缘，来世也不必牵挂，陌路之时肩而过，反而各自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