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太看戏不嫌闹大，拍手笑：“今日说书的故事都不如彩。叫我猜上一猜，这位姨必定就是前日了纫机的那位，方有此机，我说的是也不是？”

    知州程太太见二人脸渐缓，松了气，遂笑问肖金桃：“好能利落的，怎地不在席上？”

    众诰命牙都倒了！万万没想到，才捐了官的人家，连消带打的本事居然不凡。到

    两拨人从未打过，无冤无仇的，人都不认得，便是洪太太，心里也不信心腹丫是平波推去的，更逞论其它人。

    洪太太笑不笑的：“天的巧宗儿都叫你占去了。还用你猜？谁猜不着？我家这个要有窦家姨的万千般伶俐，不怕窦二太太笑话，我必比你还惯呢！”

    不待洪太太说话，肖金桃喝：“孽障！还不来给太太们磕赔罪！”

    心里恼怒非常，面上却温风和煦，忙弯腰搀起磕的平波，笑：“姨太实诚了，原是我家丫糊涂，与你很不相。”

    练竹讪笑：“她还小么！大些就好了。”

    练竹抿嘴笑：“我们老倌都她叫小霸王，好起来令人不释手，顽起来恨不得立时打一顿，凡事有男人当家，我那么多作甚？”

    洪太太恨的咬牙切齿，她原是想来的路上将人推，那才是一了百了。谁料今日上岛，窦家谨慎，引她们坐的大船严严实实，人又多，很不好手。才趁着众人吃酒，令心腹丫引了人去，寒冬腊月的，那贱人怯怯的骨，冻上一刻钟也就死了，顺能哭上一场，半赖给窦家，自己好脱来，不叫人怀疑。哪里知半路杀个程咬金，不独把人救了，竟敢当众扇她的脸！

    肖金桃见洪太太挑拨自家儿媳，淡淡的笑：“洪太太万别冤枉了我那媳妇，我就恨她绵，不似我们州妇人，家里一个个惯的上房揭瓦。”

    女眷们脚程慢, 待她们磨蹭着回来，落的二人都换了衣裳，靠在火边取了。恰席上有汤，平波令仆妇端了两碗来，一人一碗，又促厨速熬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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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金桃谦逊：“是我们家老二的屋里人，不得太太们召唤，不敢擅闯。”说毕，又对洪太太福了福，，“叫太太笑话，我们家因女孩少，这丫年纪又小，她惯的跟什么似的，来一副不知天地厚的脾气。方才冒犯了贵府姑娘，我着实羞愧。”

    程太太好悬没笑声，这厢大妇恶毒，借着吃酒的名想治死小老婆；那厢小老婆如此嚣张，偏说是大老婆惯的。不曾想肖金桃一个乡野妇人，竟也有此般沙影的本事！最妙的是讽刺了洪太太不算，还抢了赔罪的先机，如今窦家也是官宦，谁真能为了个丫，去找人家姨的不是，何况窦家姨救了洪家姨，理，洪家且要谢人家呢。至于丫，休说没淹死，便淹死了又如何？不过一个才罢了，再是心腹，外人看着，也是不如姨娘尊贵的。

    张明蕙立刻搭上梯，笑骂练竹：“你有脸说这话？上回她祸害家里的荷池，我要骂两句，谁拦着不让呢？我看二弟还是公的，就你偏心，咱们家最没规矩的就是你！”

遇事不慌不忙井然有序, 不由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