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姑母带着表弟回京述职，自然要见见娘家人。她自家年轻守寡，她就想亲上作亲，母更亲近。我家正如日中天，岂看的上孔家庶支庶？我还在院里同表弟玩呢，姑母才提了一句，我母亲就气冲冲的带着我走了，半分面都不留。有此事在前，表弟不记恨我们家就就不错了。”

    平波：“你家好嚣张！”你也是个角，结了仇的表弟也敢拿来护符，哄的窦家上团团转。

    陆观颐着额：“所以说，莫欺少年穷。便是当时不愿意，何苦闹的那般模样。表弟常驻边疆，不舍得女孩儿嫁那么远也是有的。委婉的拒绝便是。可那时谁又能想到今日呢？”

    平波对豪门八卦无甚兴趣，转个话题：“你可知朝廷的兵备况么？”

    陆观颐笑：“我又不是武将家的小，哪里知那个。不过本朝重文轻武，听闻卫所糜烂，烽烟四起。你我为何问你窦家打算？你可知如今哪都不太平，朝廷一年拨来的剿匪银都不知多少。一面拨钱剿匪，一面又从良民手里收缴银钱，行的都是饮鸩止渴的法。洪同知原不在州，闻的州尚算太平，才使钱打通了关节来的。可州太平归太平，收不上税赋，地方官便富不起来。洪同知奔着发财而来，你们不叫他啃，他怎愿罢休。”

    平波勾起嘴角：“我公公不赖嘛！”又问，“你看晋王指望大么？”

    陆观颐：“都晋王了，你说呢？”

    平波追问：“你那表弟有多少人？”

    陆观颐：“那我便不懂了。人不在京城，许多消息不通。再则，朝廷还有别的驻军，一支重骑兵不可逆乾坤。二十来年的太，便是圣上，想撼动也难。何况晋王除了圣上偏疼，未见才。于朝臣而言，既分不，何苦折腾。有想博一把从龙之功的，就有想安安分分过日的。易储，血成河都形容不尽，世家大族拖家带几百人，岂能不惧？”

    平波嘲讽一笑：“此乃新旧势力之争。位权重的，自然希望天太平，他好世代荣华。但人微言轻的想的便是浑了才好摸鱼。如此一来，哪怕晋王忠厚老实，也得挑唆他的野心。一朝天一朝臣，说着是有些许怅然，亦有许多人盼着一朝天一朝臣，好平步青云。宦海沉浮，无人沉去，怎有人浮上来？”

    陆观颐顿了半日，才：“你可真不像小门小来的。”多少豪门千金，都没有这番见识。当年姑母提亲，她母亲的愤怒便源自于对她的信心——她与太嫡，年纪仿佛……从太孙妃，到太妃，再到皇后。其间艰辛，弱的女，熬也熬死了。故她从未被当成寻常闺阁女养过，她的父兄会与她分说朝政、细述官场。等闲人看不透的事，平波信手拈来。一个乡间的教书先生，不会有这般本事。世间并没有那么多怀才不遇，多少世家豪门为寻一个好幕僚殚竭虑。若父有才，不至于沦落至此。那么，既不是旁人所授，平波的见识便是天生。想到此，不由哂笑，“你托生成个女人，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