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机。”平波笑，“我预备让老虎营的人煮盐。又要训练、又要田、再添上煮盐，也太累了些。尽可能的减少后勤上的压力，是我的责任。不独洗衣机，我还预备引田、改良盐井的摇。日后有了条件，想法用力锯木劈柴，零零总总，不一而足。将来我打一个地方，就把它建设好。每一个寨，都要有堡垒，有学堂，有田地，有利，有棉纺工厂、有家禽家畜养，还有的防御野猪袭击、保障粮生产的壕沟。当这般堡垒洒遍天，便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时。”

    陆观颐：“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说毕，又眨笑，“事圣君者，有听从，无谏争。臣定不辱命。”

    此言自《荀臣》，说的是侍奉圣明君主的，有听从而没有劝谏苦诤。然而一句便是：“事暴君者，有补削无挢拂。”平波忍不住：“故我喜读荀，他老人家讲的明白。赶上暴君，不拍只有死路一条，只能对上曲意奉承，对尽力而为。倒让我想起《女诫》来。幼时读它，当真是怒火丛烧，恨不能跑到汉朝，把班昭揪来暴打一顿。待大些，不经意间回想，方知她著书之无奈。女人若要依附男人而活，便不能以卵击石。《女诫》说的是为妇之，却也说‘夫不贤则无以御妇’，与为臣之异曲同工。这便是事君如事父的三纲五常。对于芸芸众生而言，是有理的。”说着，平波笑的一白牙，“可惜我不是芸芸众生。我没有那般好，赶上暴君了肯迂回行事，我只会掀桌，砸它个稀烂，再缔造一个新的王朝。我不喜三从四德的规矩，我来重新定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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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观颐问：“要忙什么？”

    初秋的微风拂过，陆观颐看着窗外，喃喃：“那你想建立一个怎样的王朝？”

    平波想了好一会儿，才寻一个贴切的形容，轻声：“大概是……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吧。”

    陆观颐：“你这野心，可比单皇帝

    顿了顿，平波又：“你曾问我，为何有前人从未有过的野心。我告诉你实话。男女大防，三纲五常，从来只在权贵心中。百姓并不理会那些。谁给他们饭吃，谁护的了他们家族安康，谁就是好人。他们不在乎谁当皇帝，不在乎龙椅上坐的是华夏还是异族，更不在乎是男人还是女人。《荀·王制篇》曰：‘君者，舟也；庶人者，也；则载舟，则覆舟。’千古更迭，概莫如是。故，我会把此作为试。趁着人少，大伙儿如同一张白纸可肆意泼墨时，实行新政。千万绪，需你扶持。今后多有辛劳，望你承担。”

紫鹃先使着。如今七月底，看着天气就要冷，先把各人的被褥赶来。衣裳我画了样式，全重新过。一人两加被褥巾，布料转就耗尽了。冬之前，须得备齐。这几日我不得闲，此事你记在心里。”

    说毕又笑，“要到此，非朝夕之功。你不可拿我当暴君。不是圣君，也得是中君。倘或我错了，该骂骂、该。我们一个占了土匪窝的老虎营，休学文人那一。皇家就是这么一代一代变成蠢货的。陈朝废了宰相，当真是屎一般的臭棋。不因言废人，才算天家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