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太当时就要絮叨小儿，魏年惯知老太太碎嘴的，抬腕瞧一瞧时间，“妈，再不动，可就迟了啊。”

    陈萱连忙应了。

    陈萱老老实实的说，“阿年哥叫我穿这。”

    “哎哟，你可真听话, 妈有什么光啊, 她那光, 不提也罢。赶，换新衣裳，这儿忒老气。换那件去文先生沙龙的衣裳。”魏年叫陈萱换，陈萱立刻就换了。陈萱跟着也换了小鞋，踩在地上哒哒哒，魏年总算满意，“以后门，就这么打扮。”

    陈萱知，赵老太太也不至于饿

    第二天陈萱穿上后，魏年却是不大满意, 把陈萱上打量一回就说话了，“不是新衣了么, 怎么还穿旧的？”

    魏老太太横小儿一，又横陈萱一，陈萱一幅老实的模样，叫魏老太太都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数落陈萱，“就知听阿年的，自己个儿一儿主见都没有！”

    待到了赵家，陈萱就知魏金为什么一有空就往娘家跑了，赵老太太大寿，赵家来得客人也多，魏金和妯娌两个，就跟俩陀螺似的，半天都没见闲，连跟娘家人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招待客人忙些倒不算什么，可待中午吃席时，赵家两个儿媳妇是没座儿的，一左一右的站在赵老太太边伺候婆婆。来人纷纷夸赵家两位儿媳妇孝顺，尤其一位年纪略轻，梳着油光光的缵儿，一只金簪，耳上金耳圈，手上四五个金戒，一酱缎袄褂的圆的富贵太太，连声夸赞，“侄媳妇们可真孝顺。”

你跟阿年成亲那天，亲家母也过来的，你不一定记得, 这一回去她家，你又是新媳妇, 穿那绛红的旗袍。”

    “你得看跟谁一门，你跟我一，我一西装革履，你一土旧旗袍，这也不搭啊。”如今瞧着，才算搭了。魏年是满意了，就是叫陈萱在魏老太太那里挨了回说，魏老太太一看陈萱穿了这么件衣裳就皱眉，“这是什么衣裳，不是叫你穿那绛红的旗袍么？”

    陈萱虽魏年的要求重换了衣裳，却也有自己的考量，从衣柜里取围巾递给魏年，陈萱说，“我是想着，赵家是老派人，咱们这么新，是不是不大好？”

    魏老太太虽然不大宽和，却也不是太刻薄的人，魏家女人换季时也会两衣裳，虽是铺里不大好卖的料, 却也都是新衣。魏老太太说的绛红的旗袍，就是秋天的新旗袍。

    “老太太叫我穿这, 喜庆。”

    魏老太太也是眯着睛笑眯眯的模样，不过，那笑容之假，连陈萱都看得来。陈萱也觉着，赵老太太不是个好相的人，魏老太太也不算宽厚，可是就是魏家有请客吃饭的事儿，魏老太太也不会让李氏陈萱站她后伺候，不叫吃饭的。

    陈萱老实听训，见魏年上前一步扶着老太太炕，陈萱才松一气，与李氏和孩们跟在辈后门。陈萱倒不计较穿啥，就是，她觉着，魏年的话更有理。她现在的份，是魏年的妻，虽然是假的，可正因为是假的，才要更尽职责才好。首要的就是，不能去叫魏年没面。何况，魏年待她多好啊，现在她能赚羊衫的钱，都是魏年肯帮忙。在陈萱心里，魏年的意见当然比魏老太太重要。所以，就是魏老太太不兴，她还是要听魏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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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太太笑，“我这俩儿媳，还没人说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