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那样温和无害。

    唐顺时定了定神，用力把手拱起来：“老神……”

    “去。”尤川打断他。

    这声音一来，唐顺时觉得自己一颗心像是在寒池里涮了一遍，骨都在里打着拍。他不敢再扯什么客话，连忙开门见山：“黎之清。”

    话音一落，周围的压抑氛围明显淡了不少。

    尤川在黑暗里扬了扬，目光依旧森然沉邃，可总算没再轰唐顺时开。

    “小无心叨扰老神仙的清静，只是屋里那孩，恐怕只有老神仙才能帮他。”

    尤川没说话，算是默认他继续讲去。

    “他八字不贱，不属早夭童，该是富贵安平的命格，可打小就胎光晦暗，实在奇怪。”唐顺时顿了顿，越想就越心疼那祖宗，“小知老神仙不蝼蚁生死，只是这孩实在可怜，在小之前也有其他混人替他推命，错说他天生血亲缘薄，不该久在本家。他家里自然不肯相信这说辞，后来才有缘把线牵到小手里。”

    尤川始终不发一言，唐顺时就像是说书先生一般在夜里自言自语。

    “推命有误，可孩的却记在心里，后来血亲经了祸事，索就给当成真的，打懂事起就没在家里久待过不说，小小年纪就开始看透生死，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唐顺时到现在都还记得黎之清七岁时被路人夸奖的反应，那人不过是见他乖巧可，说了句“这模样大了肯定更讨人喜”，结果小孩偷偷忍了一路的泪，最后哑着嗓地昂问他：“老先生，我还能大吗？”

    现在黎之清早就不再跟着家里叫他“老先生”，也早就不自己能不能大的问题，但是唐顺时略一想想还能记起那双满是怯意的睛，他觉得自己再活几百岁也没法忘了。

    他说这些的目的不是让尤川尽一“金主”的职责，唐顺时白天跟黎之清说的那些半真半假，他可不认为对面这位会无缘无故地盯上一个普通人。

    唐顺时在屋快站成一桩，尤川总算开施舍他两句：“三魂碎散，易招死气。”

    唐顺时一愣：“……不该啊。”

    三魂了问题的人的确会有残缺，可这人一般是上辈造了大孽，这辈用作偿还。可黎之清生在富贵家里，没理会是隔世的报应。

    尤川没再解释，只抬起左手一抖，袖顿时一个绳圈，颜发光似的红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