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关于那时的记忆仍是一片模糊，只有那恨意是如此清晰。他想找人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连他自己都讲不明白，旁人又怎么能理解呢？

    从没有人提过他与谢青折有什么瓜葛，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谢青折困住了，那个已经死了的人，直到今日都还在束缚着他。

    不知为何，他也不想跟荆鸿说这件事。

    这就像一个独属于他的丑陋的秘密，在彻底清楚之前，他不想把它剖开来，他愿把那个梦里的谢青折闷死在自己心里。

    ……

    荆鸿来到殿外，就看见碎了满地的瓶和枝，人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记得那瓶是夏渊窗前桌上的，昨晚还摆得好好的，怎么碎在这儿了？他捡起地上颓败的杏看了看，枝都已经折断了，苞也掉落了来，瞧着甚是凄惨。

    夏渊如往常一般招呼他一起用早膳：“荆鸿，过来吃饭呀。 ”

    荆鸿落座：“殿，那瓶怎么回事？”

    夏渊叹了气：“我那天看杏要开了，就折了几枝回来养，想等它开了送给你来着，今天早上看它有几个苞绽开来，就想拿去给你看，结果摔了一跤，啥都没了。”

    荆鸿想起那些枝都给折断的模样，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多想，估摸着是夏渊小孩心，摔碎了之后随意撒气，把枝都踩折了。

    “罢了，没了就没了，殿没摔伤吧？有没有被瓷片割到手？”

    “没有，就给小石绊了，瓶飞去了，我没受伤。”

    荆鸿这才放心：“人没事就好。”

    夏渊扯了扯衣摆：“可是你喜杏吧？被我成这样……太可惜了。”

    荆鸿安抚：“杏还是开在树上好看，臣每日路过那园都能看见，殿不必为这个费神了。来，再吃个包吧，别又上一半太傅的课就喊饿。”

    “哦好。”夏渊接过包，乐滋滋地咬了一，“荆鸿你再揣两个包在袖里吧，我一会儿肯定还得饿。”

    “好。”荆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