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鸿屋时，夏渊正给自己穿，见他来了便：“过来帮我穿。”

    他温声安抚，夏渊的火气跐溜就去了，但一时又放不架，负手咳了两声：“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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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让你来问的？”夏渊哼了一声，“她倒是会人。不过要是这小事都不好，那她也不用待在这儿了。”

    荆鸿往后退了一步，抿不语。他牢牢记着，这些事，夏渊能说，他却不能再提。

    红楠多会察言观的一个人，见苗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大人和殿吵架了？”

    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一个稚灵气的孩，那是他们真正初见时的景，此刻不经意地及，清晰得恍如昨日。

    “我怎么就刁难他们了？错了事难不该罚吗？早上满院枯枝落叶，红楠喊上几遍也不见人来扫；小偷小摸的事就没断过，我昨天还见着的玉坠，今天就没了；还有你屋里醒神的熏香，受了也没人去换，熏来一霉味。以前是我傻，看不这些人有多懒散多不负责，现在还不能他们了？”

    “殿，”荆鸿一气，试探，“听说朝近来人心惶惶，殿若是心里有气，尽可以撒在臣的上，刁难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谢谢……次我就会自己穿好了。

    “嗯，殿不傻，他知谁的话该听、谁对自己最好呢。”

    夏渊望着他瞬间褪了血的脸，忽然觉得心一阵快意的痛。

    “那件袍又脏又破了，要补洗净实在费事，何苦让红楠为难。”

    荆鸿走过去帮他整理衣饰，那腰坠上的穗打了结，他给它仔细顺开，抬看到夏渊又把衣襟上的盘扣扣错了位，还犹未察觉地摸索着第二颗扣，不禁摇笑了：“怎么穿衣服还是没什么。”

    两人之间诡异地沉默着，直到荆鸿叹了气，刻意换了话题：“刚在外面碰见红楠，她手里拿的好像是臣那件外袍。”

    荆鸿避过不答：“殿大了，很多事都有自己的主张，不是旁人能左右的了。”

    这话顺嘴就说了来，他也没有多想，伸手替他解了扣重新扣。

    荆鸿的动作猛地顿住，撑在扣里的指尖轻轻颤着，试了几次才扣妥当。

    “……是吗？”

    荆鸿听他忿忿数落，知他动了怒，顺着他的话：“原来殿是想整肃规矩，这是好事，臣错怪殿了。臣近来抱病养伤，很多事都不了解，望殿恕罪。”

    夏渊却是心中一动，低看着他：“是啊，学了十年了也没学好。”

    红楠想了想，：“太殿最近变化是大的，有时候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但是婢觉得，无论殿变成什么样，大人您的话他都会放在心上的。”

    是他要荆鸿忘记以前的份的，可是他又忍不住亲手去揭开这笔账。说到底，他放不荆鸿给他的恩，也忘不了他对谢青折的怨。

    “嗯，怎么了？”

    ——好好的衣服，怎么穿成这样？

    这刺扎在荆鸿的上，他自己也会跟着疼。但他疼得很清醒很痛快，他浑噩了十年，痴傻了十年，终于等来了这个人，等来了他最彻底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