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未必能有见地，即便是有，也不会过魏徵，但她胜在多活一世，知未来的轨迹如何，此刻倒不至于无话可说。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谓之华，而夷狄披发左衽，不通教化，与华夏迥然异之，”钟意：“《左转》曾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诚不虚也。”

    “夷狄者，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其天也，”魏徵颔首：“自秦汉起，夷狄屡屡寇边，历朝历代禁绝不止，居士以为又该如何？”

    钟意看他神，似乎早有答案，不答反问：“国公以为如何？”

    “彼辈畏威而不怀德，正该抑其，其谋，吓其胆，拢其心，恩威并施，”魏徵：“在一时须尽服其心，计百年须常慑其胆，然后方可绥靖一方。”

    大唐天威所在，四方来朝，可即便如此，也曾有过城之盟，公主和亲。

    钟意仍旧记得，前世皇帝便曾封宗室女为公主，先后嫁吐谷浑与吐蕃，然而，边境是否平稳，四方是否臣服，看的是国力弱，而非公主和亲。

    她死的时候，句丽仍在边境兴风作浪，薛延陀心怀鬼胎，吐蕃也有异动，其余藩属小国更是动作频频，即便暂时安稳，也总有□□的那一天。

    钟意问：“如何收拢，如何震慑？”

    “药师曾言：天之生人，本无番汉之别，然地远荒漠，必以猎为生，故常习战斗。若我恩信抚之，衣周之，则皆汉人矣，这是收拢，”魏徵略微停顿，又：“大唐军威赫赫，以悍之血，除前朝颓废之躯，新机重启，开空前之盛世，此乃震慑。”

    “收拢哪有这么容易？陛也曾说过，夷狄者，微不得意，必反噬为害，至于威慑，”钟意微微一笑，：“恕我愚钝，台罪己诏写了什么，竟全都忘了。”

    武帝时期连年征战，虚耗国力，最终才台罪己诏，这典故钟意知，魏徵也知。

    一侧的校书郎还有事，早该走了，然而只留听了几句，脚却似生似的，再迈不动了。

    这女郎毕竟年轻，即便颇有贤名，想也是盛名难副，魏徵原还心怀轻视，听到此，却正襟危坐起来：“居士以为，该当如何？”

    “夷狄引弓之民，草原畜牧，逐而居，若逢天灾，难以为继，必然寇关侵，”秦王崇尚军武，钟意在他边几年，耳濡目染，识见颇有别机杼之：“倘若率军还击，彼辈便化整为零，隐草原，我军将士途奔袭，补给困难，大漠，更是孤立无援，即便打赢了，也无力久占，之无味，弃之可惜罢了。”

    魏徵眉动了一，复又问：“那居士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