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摆手，示意他起，笑：“不过，仲达一片忠心，朕心中明了，便赐黄金千斤，锦缎百匹，以示嘉赏。”

    千斤黄金已经是极大数目，李政此次得胜归来，立不世之功，也不过赏黄金六千斤而已，孔颖达何德何能，几句话便得此重赏？

    魏徵变，正要起劝谏，却被王珪拉住，示意暂待片刻。

    孔颖达又惊又喜，慌忙拜：“陛，臣委实受之有愧……”

    “朕不过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当真了吗？”皇帝扬声笑：“只许你拿朕德过三皇骗朕，便不许朕骗你？”

    孔颖达的脸……钟意能记一辈。

    皇帝金玉言，委实不该胡许诺，西周甚至有过桐叶封弟的典故，然而这时候，即便是素日最喜劝谏的魏徵与王珪，都忍笑不语，当然也不会有别人冒说话。

    钟意对面便是尚书省左右两位仆，一抬，便见两位宰相别过脸去笑，总算顾及同僚之，不曾笑声来。

    孔颖达羞愤不已，看起来恨不能掀开地毯，将脸埋去才好，讪讪起，返回席位落座。

    ……

    宴行到一半，钟意同何皇后便离席，往清宁去见女眷。

    几家夫人，先前往太后中问安，这会儿也该结束了。

    孔颖达属太一系，他丢脸便是太丢脸，何皇后那儿，想必也不如意，然而往清宁去的路上，何皇后神态自若，言笑得，钟意委实钦佩。

    前世她也常清宁，每一次，都觉雕梁画栋，不似人间。

    帝后，皇帝曾专门吩咐人修缮清宁，皇里寻个最好的去，不是皇帝所在的太极，而是皇后所在的清宁。

    几家命妇得门来，中不免称颂几句，何皇后也极谦和，与之说笑，不多时，英国公李绩之妻笑：“我听说秦王尽没东突厥羊财，其中便有昌镇国之宝山河珠，秦王孝心，献与娘娘，不知我们是否有这等福，见上一见。”

    “这有什么使不得？”何皇后示意左右去取，笑：“不过一珠而已，夫人若喜，赠与你也无妨。”

    山河珠乃是昌国的国宝，据说有幼儿拳大小，置于中，便会倒映九曲山河，蔚为壮观，是以称为山河珠。

    但凡沾了“山河”二字，便不是寻常人所能拥有的，英国公夫人摇笑：“谢过娘娘好意，只是这等隆恩，我却消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