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都没舍得喝，也不知为何，就想到另一去了，试探着叫了声：“居士？”

    钟意看他一：“怎么？”

    话到了嘴边，李政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开，踌躇一会儿，方才：“清思殿宴那日，是沈侍郎送你回来的吗？”

    沈复的名字从任何一个人的嘴里说来，都不会叫钟意觉得刺耳，除了李政。

    她心中有些不虞，面上却不显，淡淡：“确实是，怎么了？”

    “也没怎么，”李政手指挲着茶盏的杯沿，假漫不经心的样：“那，你也请他观小坐了？”

    这算什么，试探，审问，还是什么别的？

    他又有什么立场这么问她？

    钟意心里一堵，有些不舒服，益公主许是看来了，笑着打岔：“沈侍郎在殿上那样维护怀安，又是青梅竹的分，来坐坐怎么了？偏你多事。”

    李政却不答话，双目看着钟意，等她回答。

    “当然，”钟意平视着他，：“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

    李政目光微黯，睑垂，重又抬起：“那，你也专门为他泡了茶吗？”

    “当然，”钟意又一次：“他既帮了我，又送我回来，请他喝一杯茶，不应该吗？”

    她语气平静，同往日一般淡漠，益公主却从中嗅了□□味，打断：“好了，大过年的，青雀你问这些什么？倒叫怀安好不自在。”

    “就是想问，还有，”李政脸微沉，将面前茶盏推了推，：“我不喝了。”

    钟意压抑着怒气，勉力叫自己平静去：“怎么，哪里不合秦王殿的意吗？”

    “别人曾经有过的东西，我不稀罕，”李政心里酸，话也酸，：“也不会要。”

    从没有一句话能这样戳钟意的心，叫她心如火焚，又如坠冰窟。

    别人有过的东西他不要，也不稀罕。

    哈，好一个不稀罕！

    这话当真一错都没有，可惜她太蠢，直到临死，才想明白。

    他跟那些暗地里取笑她的人其实没什么两样，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看不起她的。

    可这一切，难是她自己造成的吗？！

    她被人像货一样送到他边，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难就很痛快吗？！

    钟意几乎抑制不住冷笑的冲动，牙关咬，抬袖将他面前茶盏重重拂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