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剧烈的悲痛就是在那一刻击中了陈亦心，他前一黑，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他还是站不稳，往后仰的时候有人扶住了他。

    “穆老师，陈亦心来了。”

    “我会陪着你。”一遍遍地，邵安重复那句话，“陪着你面对。”

    ——不用来了。

    陈亦心跑在前面，跑到离坐在外面候椅上的穆宁昭和周逸一五六米远时他开始走，然后停了脚步。

    邵安怕他绪太激动误伤到陈亦心，上前挡住周逸一推过来的手，有了阻挡后周逸一再也无法维持冷静，极力想推开邵安，咬牙切齿地是要和陈亦心对峙。

    没有人回应他。

    通话时间很短，邵安都来不及变脸，挂断后好一会儿他才明白穆宁昭在那吼的那句话什么意思，也意识到时间迫刻不容缓。

自己就在他边，也没办法救回陈亦心。

    先站起来的是周逸一，他哭过，里都是血丝，走到陈亦心面前后他颤着声音问：“你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陈亦心垂着，喃喃地说了句，先接电话吧。

    这时候有护士走过来，提醒他们在走廊上保持安静。

    陷昏迷前陈亦心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而

    邵安说：“那不是离开，那是你必须去。”

    邵安把手机从兜里拿来，看清来电显示后，先是看了陈亦心，才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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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得走去，你得为了自己。

    陈亦心说：“所以你更不能让我离开你。”

    “陈亦心，我想你永远的安全区，想一直、永远保护好你。”邵安闭上，双手手掌在眶上一，像个脏手后又想的孩。“可是……”他的声音染上哭腔，“可是真的没有永远的安全区。”

    过了十分钟左右，那扇门开了。陈亦心就站在门外，医生摘罩，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陈亦心和邵安来了，c市人民医院十二楼，穆华的病房门前。

    你在这里呆多久，就逃避了多久，有一天逃不过了就是死胡同，到时候就算我在你边，我也不足以让你为了我活去。

    陈亦心听到铃声，是邵安的手机。从他兜的震动停止后邵安的手机就一直在响。

    而不是把你藏起来，和你一起逃避。

    周逸一就鼻，咬着牙掉着泪：“他是清醒的。”

    陈亦心听到了，晃了晃，走到病房前的那几步也是浮的。他去敲ICU的门，当然不可能敲开。穆宁昭没起，有气无力地说还在抢救，他那几个字太轻描淡写了，是已经好最坏的打算。

    穆华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啊？你知不知他闭上之前，是清醒的。”

    陈亦心没有动，站在那儿魂不守舍的，他像是猜到什么，木讷地将自己的手机也拿来，满屏幕都是穆宁昭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最新的那条短信只有四个字。

    陈亦心很平静，人在经历大起大落后反而会很冷静，他问：“那我能去看看吗？”

    “我们得去医院。”

    陈亦心，没有永远的安全区。

    可他还是迟钝地没有意识到，远远地唤了一声：“穆老师？”

    那医生侧过给陈亦心让路，陈亦心就走去。那个房间里的仪比他上次来时多了不少，只是再也没有报备的滴滴声，显示屏上的线条也不再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