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后面安静得多。中有和大门外一样的大香炉，但其中着的香显然不如外面多。看起来，人们辛辛苦苦登上这天台峰，却往往连把一座寺庙逛完的耐心也没有。

    他把香放香炉中，靠着别人的香燃烧的火来燃。这时，他已经比先前熟悉得多，把手中香分了好几份，正好够将这个中的大小香炉都投一遍。

    蒙蒙细雨中，香火不灭，空气中都是它们的香气，这里确实是个让人凝神静气思考的地方。

    上完香后，他四闲逛起来，不自觉间晃一间禅房。这里一看就是人迹罕至之地，他原以为里面应该也有一尊佛像，不料，佛像没有，活和尚倒是有。

    这怕是到了寺僧的私人领地了，他忙倒着歉往后退。

    “施主，等等。”里面那尊“活佛”睁开了睛，望过来的神一如那些雕刻而得的佛像，温和、慈祥、和蔼，还有些看破了人与人世的淡然宁静。

    蒋韩勋闻言，只得顿住，回过，正对禅房里的和尚，双手合十鞠了个躬。

    “相逢皆缘分，看你心里应是攥着一桩心事，不如来求个宁静。”说着，这和尚不动，只有手动，给蒋韩勋递来了宣纸和笔，“会写笔字吗？”

    笔字……蒋韩勋听着这三个字，不由自主蓦然有些颤栗的觉。

    这属于五岁之前的记忆了，学习写笔字，还是他尚未在名字前加上“蒋”姓的时候。彼时生父健在，他因母亲早亡无人照顾，一直破例跟着父亲所在队碾转各地。有时候队离城市很远，连学校也没有，因此，他的启蒙教育都是父亲随而为，用的是父亲童年时代所念私塾的那一，其中笔字是必修课。

    后来，父亲在行动中战亡，他被蒋勤茂接蒋家，开始接受西方教育，虽然也在学校课业外继续学习中文，但笔字这越来越不合时宜的技能，是没了。

    许多年了，他再拿起笔，恍如隔世。蘸着墨的笔尖悬在纸上，心颇不平静。

    “你写你的，不必示人。写完了投香炉，从这个门去，你就解脱了。”那和尚笑眯眯地说，一双睛被拉成一条线。

    说完话，他果然不再向蒋韩勋看，闭上兀自念经了。

    蒋韩勋顿了许久，才落笔。片刻后，放了笔，没等字迹涸就卷起纸张，听这位和尚的，投一旁的香炉中。炉里有残香的星火，到了纸沿，上缠上去燃起火焰，把整张纸卷成了灰烬。

    蒋韩勋看着那纸张完全炉灰中，才再次合起双手，对和尚鞠躬：“谢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