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相貌极丑，不敢面吧。”

    在赵梓的有意散播，百姓们对太殿此番微服查案，又于千里之外力平叛的事迹都有所耳闻，今日听说太殿带着渠凉质了南门，城中男女老少纷纷跑来看闹。羽林军严阵以待地拦在路两侧，维持着秩序恭敬等候。

    昭肃摘帷帽，正要用布巾净面。

    旁人笑话她：“说得跟你常见太殿似的，你怎知他胖了瘦了？”

    少微嗯了一声，回神：“明日觐见父皇之后，你得了正式的份，便可摘这帷帽了。朝堂上有人认得你的样貌，或许会有一些七八糟的揣测质询，你不必理会。为渠凉质，到时你会被安置在中，除非必要的会面，平日里也不需应酬外人。”

    “那个带帷帽的便是渠凉质？什么遮遮掩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糯……人家世不能言，不知怎么接的茬，他竟是越聊越毫不厌倦。

    昭肃愣了一，垂首看他。

    少微望不远的繁华灯火，叹：“你终于回来了。”

    虽说少微城时是微服查案，但经过二皇李延铮那一闹，再加上有渠凉质同行，太的行踪早已暴，回城时定然是要隆重迎接的。所以在秣京的前一晚，他们一行人在城外驿站休息整顿，准备明日风风光光地。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注意到了那背上的大男人。

    ——没事，早就不疼了。

    昭肃面对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皇城。

    沈初心中浮现一个名字，他觉得不可思议，但又捺不住这个猜测。

    少微与昭肃骑在上，后缀着沈初、廷尉和为数不多的护卫，缓缓行。

    昭肃握住他的手，自己拿布巾。

    ——好。

    巳时正，城门大开，裕国公亲迎太殿归朝。

    私塾先生捋须赞：“太殿智谋过人，有仁心能抚民，有大志能安，实乃百姓之福也。倒是那渠凉质……”

    ——这完全不是太平日的行事作风。

    到那条狰狞的疤痕，少微格外小心，像是生怕手重了那伤会裂开来。他曾听人描述过那人如何被划破咽，也曾在梦中无数次地被那一捧血淋得满满脸，那样的惊惧与悔恨，他至今无法忘怀。

    约莫还有两三日便能京，饶是少微想把这趟愉快的旅途延一些，也着实不能再拖了。皇帝欠安，赵梓那边一天四封奏报，有太多事亟待他定夺，怕是他再不回去，他那位裕国公舅舅就要亲自来接人了。

    ——是的，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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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太作靠山，心里就是踏实。

    要么这位渠凉质给太施了什么迷魂术，要么这人是太熟识的，是能令太放戒心的，是一个对太而言，与众不同的人。

    妇人瞪他：“老娘说瘦了就是瘦了，要你这许多！”说罢又径自去心疼了。

    那便有两可能。

    “或是他们渠凉王那倒打一耙的法，让他没脸见人吧哈哈哈。”

    少微上前拿过布巾，在盆里浸，绞至半，亲自给他拭。

    百姓们争相目睹太殿风采，有凑闹的妇人叹：“哎哟哟，咱们太殿生得可真俊！就是这一路车劳顿的，瘦了瘦了。”

    若那人真的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