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

    今年威王李延晖也从弦州回来了，因他二哥的死，也因少微份的改变，他们两兄弟间似是有了些隔阂，不复从前亲近。但说到底是亲兄弟，少微怎会不记挂他，所以这次特地将他从弦州邀回来过年。

    酒过三巡，少微坐到威王边，笑：“日过得真快啊。老三，如今你也是成了家的人了，小夫妻日过得如何？”

    李延晖赧然：“好的。”

    “记得哪年节来着，漫陶他们取笑你喜人家姑娘又不敢去说，那会儿你脸红红傻愣愣的，瞧都不敢瞧人家一，这会儿都把人娶回家当王妃了……嗯，觉还像是去年的事，怎么一晃都过去这么久了。”

    “大约是发生了太多事吧。”李延晖顿酒杯，轻叹了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少微，“父皇走了，老四走了，老二也走了，这几年是人非，倒是把我们磨得老了。”

    “皇兄哪里的话，咱们这才几岁，怎就老了。”

    “老三，你怪过我么？”

    怪过么？当了皇帝，却家不成家。

    李延晖给两人重新斟了酒：“老四自幼弱，幸而他这一生无忧无虑，过得也算圆满。父皇英明神武，一朝病逝，得天人之敬重，想来走得也安心。可二哥他……”

    “他落得个落魄无名、死异乡的场。”少微接过话来，与李延晖碰杯，“便敬他一杯吧，大过年的，别让他一个人孤单。”

    他知老三心里的疙瘩在哪儿，老三怒他不顾兄弟分，赶尽杀绝。

    纵然不是他的令，此事却永远无从辩解。

    不过又是一枷锁罢了。

    李延晖看着他，终于还是饮了酒。他饮了两杯，第二杯时：“祝皇兄安康，事事如意，祝丰风调雨顺，岁岁平安。”

    沙离耶与几个太妃和小姑娘相谈甚，也喝了不少。这会儿想起来件事，说要送给丰新帝一份年礼。

    少微闻言连连摆手：“不要不要，孤不要指甲油。”

    漫陶笑得打跌：“要的要的，一会儿我来给皇兄涂指甲，就桃红吧。”

    沙离耶踏着金铃走来，从腰中拿一个什握在手心。

    少微好奇：“什么？”

    昭肃在席上全神戒备，沈初亦是牢牢盯着沙离耶的动作，那赵梓已经布好了羽林卫，一旦有任何异状，必将当场杀了那罗女相。

    沙离耶轻扫了一四周，依旧笑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