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我送回去？

    批了几本折，卷耳通报渠凉质淳于昭肃求见。

    他心里装着事，觉睡得不安稳，只歇了两三个时辰就起了。桃夭心疼地给他更衣，望着他有些苍白的脸，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

    在司天监待了一夜，少微凌晨才回到东祺。

    “陛！”话已至此，赵梓不得不直言相劝，“若是从前的他，从前的渠凉，臣自然不会这般担忧，可已是不同了。他当年不知自己母族来历，生于斯，将门之后，臣信他一腔血，心甘愿为我丰尽忠。然而他现在是元夕郡主的独，渠凉王室宗亲，他效忠的家国与我们不同，两国即便和平一时，利益之争也在所难免。陛难没有想过，为何那位元夕郡主当初要离开华将军？”

    朝后，他去庆殿理政。

    少微用“局势未明，还需静观其变”把群臣堵了回去。

    “不是我想把你送回去，是他们一个个的都想让我把你送回去！”少微把笔重重拍在案上，甩落数个朱红墨，“好似你是个手山芋，能把我丰个大窟窿！我倒要看看，那渠凉王和安远侯，哪个敢来借你撒野！”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少微再度看了那壮丽的星辰演化图，将太卜占言放到烛火上焚去，“便让孤等着那太白失度，霸者将兴吧。”

    “是谁告诉你，他国质就一定心怀不轨，会对我丰不利了？”少微，“他的份，别人不知，你也不知吗？当年在北峪关的战场上，他与众将士抛洒的血余温犹在，如今你真要质疑他对这片家国土地的赤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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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

    “臣……遵旨。”

    赵梓还在外候着，见少微来，留意了他的神，看不喜忧。彻见坛中发生的事，他原本就不好多问，于是只是默默跟在少微后，同他一起离开了司天监。

    “你且回去吧。”少微面疲，“明日起去太学授课，悯儿若是淘气难，你只惩戒便是。”

    少微沉默良久，了一气：“让你悯儿的老师果然是最合适的。”

    少微面无表地去上了朝。

    “你想让我如何？把你送回去么？”

    ——是。

    “世不是他自己可选的，他回来至今，未过一件不当之事！”

    “至今未过，那接来呢？渠凉，安远侯起兵，此事想必陛已有耳闻了。接来的局势变化实难预料，若真有一日渠凉与丰对立……”赵梓抿，“臣并不是担心他会什么，臣是希望陛到那时还能冷静应对，知晓您与他的立场不同，不要用事，被……蒙蔽了双。”

太卜捋须而笑。

    昭肃行使节礼。

    跨院门，少微忽然说了句：“你递的折孤看了。”

    赵梓形一僵。

    少微停笔：“让他来。”

    少微：“我猜你也是来跟我说渠凉之事的。”

    渠凉的消息已传了过来，今日朝堂之上，有数位大臣提及此事，说来说去就是请陛早打算，对那位渠凉质的态度也要有所斟酌。少微哪里不知他们的意思——昭肃是渠凉王遣来的质，渠凉境安远侯与渠凉王对立拉扯，无论结果如何，昭肃在丰都是个极其尴尬的存在，要弃要保，全在他们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