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利天扬枪伤失血过多，一直没醒，另一个男人倒是没怎么伤着, 低烧正在治疗中，人倒是听说是醒着的。

    李斯特知，他应该就是那个“陈涉”了。说, 他应该赶赶去医院，当面把很多事一一问清楚。可这么想着, 却陷在沙发里怎么都起不来。

    李斯特以前不是没犯过错。从小到大也没少闯祸，无遮拦招人恨也算是家常便饭。

    但一句话就毁了别人人生这么严重的事，好像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去面对的。

    他很烦恼。早上九，抱膝坐在沙发上，咖啡、红丝绒糕一动没动。

    爷爷穿着睡衣、敷着早间面施施然从前飘过。

    李斯特的爷爷“摇摆的文森特”, 一生放浪不羁自由。恒河里洗过澡，金字塔里逗过猫，和意大利黑手党二当家磕过药，李斯特总以为以他的阅历和智慧，应该可以手把手教他这况怎么理。

    结果，爷爷却只是眯着一双蓝睛，慈祥地看着他摇了摇。

    “其实我也不知，孩，有些事可能你得自己去想。”

    李斯特委委屈屈的。爷爷在他边，摸了摸他的。

    “不知该怎么办，不如就问问自己，怎么样才能问心无愧吧。”

    ……可是，怎么才能问心无愧？李斯特表面上了，心里却更愁了。怎么样去歉，也不可能把别人被浪费的人生完好地还回去了吧？

    更糟糕的是，要不是裴缜告诉他，他甚至都不记得对别人说过那么过分的话。

    那个人就是画堂“人扇”的制作者本人，“人扇”被翻版到小红莓之后卖的那么火，已经可以完现那位调香师的实力。

    他当年竟然会劝退那样的人，得有多傲。

    【每当你觉得想要批评什么人时，你要记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并非都备你所拥有的那样优越的条件。】

    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李斯特从小博览群书，这句话背得瓜烂熟。甚至还在初中时版的个人文小诗集里引用过，自以为理解透彻。

    但他其实本什么都不懂。

    打电话给韩复时，李斯特是真的想问他什么，因为他总觉得韩复好像和他不太一样。

    明明家背景差不多——兰蕤是小红莓最大的供货商，韩总以前曾经来家里吃过几次饭不说。他爷爷文森特的vip会客室，从小到大他见过能去的客人不超过十个，韩总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