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灵力将那诅咒镇压了去，她的孩也终于得以息，能够安稳地在睡梦中度过接来的半个月。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后悔，后悔自己的这件事。

    李小蝶伸手怜地抚了抚婴儿的黑发，那孩其实全肤血红，丑陋得很，但于她而言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你会想你爹吗？”她喃喃问:“你爹或许……遇难了，娘却不知该不该救他。他都不要我们了。”

    李小蝶闭上睛，晶莹的泪划过清丽的脸庞，啪嗒一声滴在发簪上，她低松开手，看着手心躺着的发簪。

    过往，历历在目。

    他们曾无比期待有个孩，在有喜之前，他们就一起备齐了婴儿会用到的所有品，总觉得一切都会幸福满地持续去。

    然而她的孩没了，陈茗有家归不得，她因为失去孩生了执念，又因为陈茗的放弃了错误的选择。一切都是陈赦的孽，可是她的丈夫竟然不允许她复仇。

    她本该憎恨对方，她也的确心怀怨恨，可是在知陈茗有难时，她竟然第一时间到了忧虑。为妖，她于天地间，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去，一切都是磕磕绊绊摸索而来，连她自己都不知如何才是对的。但是有一，她很清楚。

    “你爹选择了他大哥，放弃了我们。”李小蝶微微笑了笑，“这世间并没有完无缺的，娘早该明白这一，若我早些清醒，你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云寂大师……说的是对的，我不该把我的痛苦都加诸于你的上，你还什么都不懂，本来应该重新投胎去找个好人家……是娘对不起你。”

    李小蝶弯腰将孩抱了起来，裹襁褓，她贴着小孩的脸颊，泪满面，“娘亲会把你应得的，都还给你，再也不求你留在这人世间受苦受难。”

    许久，房中的女人将孩重新放回了摇篮，摇一变化成了蝴蝶，从窗飞了去。

    小落墨坐在云寂肩膀上，看着越来越远的蝴蝶，小声:“她这是想通了嘛？”

    “嗯。”云寂颔首。

    “其实现在也不晚的，那个小孩如果知了，也会原谅她的。”小落墨轻声说，“不过，比起李小蝶，陈茗的考虑就有些欠缺了。如果他是真的想通了，他就不应该自己去复仇。”

    “陈茗对李小蝶母有愧。”云寂低声，“书生傲气，不过如此。”

    若他真正有担当，就该将蝴蝶妖母安顿妥了再去计划其他的事，而不是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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