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才往厨屋去。

    熏过艾草的厨屋比日里燥些，夏先生一派光风霁月地在锅前煮着面，景一愣，话不经脑就问来：“怎是先生在煮？”

    夏先生抬了一边眉看他，反问：“我得不好？”

    景忙甩甩：“自然不是，只是……”他支吾，没说来究竟。

    “你挡着门什么？”夏意从屋后绕来，手里是一窝青绿小菜，刚问了景句就收到他幽怨的神，忙无辜眨几。

    当着先生面，景当然不能质问她为何不是她亲自面给他，只有乖乖给她让了路，自己苦守在屋外。

    直到一碗乎乎香的寿面锅，他才从先生手上接过碗到堂屋里，不过连先生都还未吃上，他也不太敢吃。

    先生看他迟疑，和善笑笑，：“今日你是寿星，先吃无碍，我和小意的粥再过会儿才好。”

    景，可还是没动筷，原因是夏意还没从厨屋里来，哪儿有她这样的人，寿星还等着她呢。

    “再候上会儿寿面便成‘续命面’了。”先生不满自己一早的面被某个蠢小糟蹋。

    续命面，这是哪儿的话？原来先生也胡说。景腹诽一句才抱着碗嗦起面，先生的厨艺稍稍抚了景。

    吃到一半就听夏意在厨里说粥已好的话，先生回厨屋端粥碗时，坐着吃面的景从良心觉得还是有些虚。

    于是一双桃死盯着青白的牡丹帘，看先生端着两碗粥饭来，后跟着个矮个儿姑娘。

    等她彻底从先生后来时就见她手上还抱着碗冒着气的面……

    这是……第二碗寿面，夏意给他的。

    她笑说：“就知你一碗不够，最少最少也要两碗的。”

    大肚景有些难为，但接过面后吃得毫不糊，连面汤都一饮而尽，白瓷碗底扭曲了他俊朗的面容，他恍惚想起一事——

    初来若榴时，他笑话过那个吃百合面都要喝净面汤的姑娘，如今看来，他那时哪儿来的脸笑她？

    夏意舀了颗红枣在勺里，没急着吃，而是看景傻笑，不禁也傻笑问他：“好吃吗？”

    “嗯，比先生得好吃。”景说完变，这句话说得纯属无心，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