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说的是——他父皇不厚。

    “我说, 已故荣国公贾代善, 是暗卫创立以来专司攻击的乙之首，乙一。”

    十六看着宝玉从一开始的诧异到随即很快的镇定, 心里笃定了, 对方也不晓得此事——【是了，宝玉怎么会晓得呢？为暗卫, 是连父母妻儿都不能透的份，宝玉没生的时候, 老国公爷就去世了，整个荣国府里, 怕是也没人知老国公爷曾经有过这一重份吧。】

    就好像如今的荣国府、如今朝中文武百官中的绝大多数, 没有人能够料想到，以蛊控人这么邪门的事。

    邪门。十六从当年先皇与他说此事的时候，就是全心反的，若不是顾忌先皇的, 他一定要与他父皇好好分辩一回，御书房里读了十多年的圣人典籍说的治国之、为人臣之，乃至后来所学的为君之，到底是骗骗人的还是骗骗己的？难不是应该待能臣以国士，然后臣以国士报君么？

    最终因为先皇弱，十六也没能把这个问题问。后来老十五那样……十六便再也没机会问了。

    当时的他，终究是带着五分别扭、五分愧疚，将暗卫们全收拢。

    十六扪心自问，登基之后，他大大减少了暗卫的使用次数，除了甲依旧是守卫他本人安危之外，乙的人大多用来传信了，更不要提丙和丁，他想着将这两对的刺探、监听转为对外，将收集朝中大臣私转为暗访各地官员贪赃枉法况以及监听邻国动向。

    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十六不曾因私而动用暗卫，更加不曾使用过一次在他看来，觉得太过损的控制人心的手段。

    他也一直没忘记，自己曾经在心底许的承诺：【终有一天，要找法，解除宝玉里的蛊虫，然后酌慢慢解开其余暗卫的蛊。】

    可惜先前一直毫无展。

    因为太医院的人本就不能诊断蛊的存在，而十六也不放心将此事告知沈千针。毕竟如今的十六已经非吴阿蒙了，他知，沈千针和太医院的御医是不同的，纵然对方能够医死人白骨，但是此人桀骜不驯又没有牵挂，很难说知蛊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十六打算解开蛊，但是没打算把先皇的脸撕来放在地上踩，毕竟那是他父皇。

    像沈千针这样无牵挂、无畏惧的人，是上位者最不喜用的人，所以十六迟迟找不到一个人，能够解开蛊。

    至于说选择顺势给沈千针了蛊，好叫他尽心尽职去研究如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