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现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老爷等不得您考场，今儿个刚得了信儿就匆匆赶过去了，是要小的们守在这里跟爷说一声......还有......”

    还不待石砚说完，向景行早已一把撂了他扔在地上，劈手夺过旁边的匹，一翻便骑了上去，一疲累早忘到了脑后，面惨白得厉害，一夹腹便风驰电掣般朝外疾驰而去，一路惊起路人无数，好歹在江陵城门关闭之前冲了北门。

    向景行握缰绳的手一直在发抖，焦杂的思绪在脑中搅成了一锅粥，他甚至不知自己都想了些什么，一颗心悬在腔端，堵得他哽难言，等到到了柳梅庄，向景行翻，心神恍惚得厉害，居然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了地上。

    此刻早已日落西山，正是夜幕低垂时刻，偌大的柳梅庄一个人也没有，空得厉害，如同鬼蜮。

    向景行自地上爬起来，自前门一直走到后门，目便是早已面目全非的庄。库房被洗劫一空，积大些的不好带走的直接被毁坏，珍贵的摆件不见踪影，不时可以见到地上残存的血迹与分火灼后被毁坏的痕迹，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件，随手被扔在了地上践踏成了碎片。

    向景行走过柳夫人居的院，最后了自己与乔致宁的主卧室，无一例外的都被毁得厉害，地上都是碎瓷片，几乎无脚。可以看得这些海倭的贪婪，便连镶刻在梳妆台上的几颗玉石也一同被挖了去。

    攥住的衣襟，向景行倒在地。

    朝廷对海倭用兵一事他是晓得的。早些时日海倭在东州府上岸，被朝廷军大败，之后便散成了余寇四作。这些海倭余寇大多人数不多，却都狡猾得很，窜到一后掠够了金银便跑，往往牵着当地守军的鼻到跑。而如今谁也不曾料到，这些海倭中竟会有余孽蹿到了合江县境，而波及到了向景行一家。

    宁儿......宝宝......母亲.....

    向景行只觉五脏六腑被搅成了一团，疼得他连思考都成了件奢侈的事。他后悔得要死，若是早知会有今日一劫，就该趁着秋闱的机会说服宁儿带他一同回江陵城，这样也就不会陷今日这个无可挽回的境地了......

    虽然脑中一团麻，向景行却也心里明晓。庄被毁成这样，只见血迹痕迹却不见尸，定是有人过来清理过了。可他不敢想象妻儿母亲如今会是何境况，海倭的凶残嗜血与他们的贪婪一样臭名昭著，若是果真他们已经命丧黄泉，那......

    向景行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受不了了，便拿了脑袋拼命地去撞一旁的床，想要让自己冷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