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就要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训话，沈映那个小团里不知是鹿培达还是什么小张，什么阿良认的一个在1班读书的妹妹秦娟就因为了发被班主任好一顿骂，她被班主任着剪了发，剪得比男生还短，她气不过，叫上了她的哥哥，她的哥哥拉上了他们的小团伙以沈映的名义把小艾喊去育馆。小艾不知沈映那天一直在校办公室校对玉松市夏季青少年英文演讲比赛的稿。他去了，没看到沈映，只有一伙人一拥而上摁住他，举着剪刀，举着电推剃他的发。秦娟就是要气，就是要整小艾，小艾的发被剃成了像上了瘌疤，难看极了。

    隔天就放暑假了，小艾答应了老们会回赤练寨商量祭祀的事，他没办法，只好着这样一个脑袋回了赤练峰，去了天福，跟着老们去见沈怀素。老们说，今天是和一直以来支持琼岭发展，发扬传统文化的老板见面。小艾说：“真的不好意思，对不起，阿妈昨天说要帮我剪发，一不留神成了这样。”

    老们不怪他，是王韵近几年变得很怪，大家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

    无巧不成书，沈映那天就在天福，恰逢他每月和沈怀素见面的日，父俩坐在放生池前棋，沈怀素摇着蒲扇，沈映吃西瓜，远远看到几个又老又矮又黑，穿着土布衣服的老人家跨过门槛，朝他们走过来。小艾跟在他们后面，耷拉着脑袋，不时摸自己的。

    “有人来找你，像寨里的人。”沈映说。

    沈怀素也没抬，盯着棋盘，着一枚黑棋，他的手微微发抖：“寨里办祭祀的，祭蛇神的祭祀，七八年没办过了，今年说是能办了，找到新的，适合扮蛇神的人选了。“

    “哦，那个祭祀。”沈映说，“以前那个是不是偷了大殿的香炉跑了？”

    沈怀素，望去：“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

    他顿住了，沈映发现他的目光落在了小艾上。任谁都可以想象沈怀素为什么会注意到小艾，瘦的一个少年，黑亮的睛，莽撞的气质，因为跟着一群辈，因为上要见一个素未谋面的辈，带着些微窘迫，显得乎意料的柔。

    沈怀素扶了扶镜。

    赤练寨的老介绍小艾给沈怀素认知：“这是艾家的孩，大了，十七了，能扮赤练神君啦。”

    沈怀素问小艾：“你的发怎么了？”

    小艾瞧了沈映一，沈怀素拍拍他：”没关系，发还可以留，实在不行就用假发嘛。没关系的。“

    沈怀素过了四十，开始扮演一个与世隔绝的学者，镜，打扮斯文，风度儒雅，乍一总能给人造成亲切的错觉。他像小艾短暂拥有过，并且渴望再度拥有的一个父亲的形象。

    小艾眨眨睛，耳朵有些红。

    沈映站起来，也变得亲切，文质彬彬，他说：“那您们聊事吧，爸，我去外面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