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明玉的睛依然直视着她，被这样的一双睛注视着，李今念心里也没有丝毫动摇，转离开，又被他喊住。她转，看到他说：“真是遗憾。”

    ——你还记得你原来的样吗？

    不过与其说是迁区，不如说是扩张了，因为研究所在这里的缘故，所以李今念并不打算放弃这块地的所有权，这当然引来了其他区的不满，但他们不服暂时只能憋着。而迁走的只是大分普通区民，但还有一分留来“看家”，且留守卫4区各条区境线的都是改造人，他们一个就已经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个，他们就算之后想抢，也没那么容易。

    ……

    他的心，偶尔会浮现这样的困惑：他到底是楼明玉，还是楼瀛？他的每一件事，是楼瀛会的，还是真正的他会的？他的忍耐克制，是真的他的忍耐克制，还是是楼瀛的忍耐和克制？他的抱负，是真正的他的抱负，还是楼瀛的抱负？时间的模仿一个人，连他自己都陷了谜障，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和净化区的谈判结束后不久，在迎回他们的区后，蚁巢4区开始了他们轰轰烈烈的迁区行动。他们最终选择步行从地河通前，以往从地河通很危险是因为藏在底的侵者总让人有去无回，但现在有了大的改造人当护卫，已经无需害怕这个。

    毕竟，像这样面对面和平相的机会，有生之年，或许不会有第二次了。

    他确实是故意的，他只是有一控制不住自己的私心，想和她多呆一会儿。

    “此生，我们不会有太多机会见面。”

    突然间，他就将自己和楼瀛区分开来了，前所未有的清醒。非常微妙，就像迷失在大海上的人发现了一盏灯塔。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变成这样之前什么模样了，是好看还是丑陋，他连现在自己的思想和格，都不知是本就是自己的思想和格，还是在改造途中连心也受到了影响，变成了楼瀛的思想和格。

    “遗憾什么？”

    对于这件已经准备了很久的事，终于到了这一天，4区居民们都非常兴奋，全都背上自己的行李带上家人，在他们信赖的区的指引和理层

    真是，让人难过啊……

    2.0冒起了白烟，轰隆隆地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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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李今念是不一样的，她的现，完全乎意料，梦幻至极，是楼瀛的所有资料中没有现的可以提供参考的，因为他不曾遇到这样一个人，让他怦然心动，动心的那弦，于是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脑里浮现一条河和一份报告，废弃三区的那条地河与郝兰大坝的那条郝兰河一脉相承，每当那条河位暴涨，废弃三区的地河也会跟着发洪，这在曾经的废弃三区间谍报告中记载得非常清楚。这几天的降雨量在气象台那边已经有了准确的预报，大约足够造成郝兰河的位涨到将附近的森林淹没，不意外地河也累积得差不多要发洪了……

    楼明玉坐在外廊上，看着1.0与他的距离渐渐拉远，李今念的影也越来越远。

    他算得还准，李今念也预料中手救他了，只是这事果然到来无法算得面面俱准，就像他没想到自己会生病一样。不过因为莫铎的事，她本来也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所以其实也算达成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