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本请教那些来吃饭的中学生。

    贺迟趁郗林不注意勾了一他的手指，又在这人扭过来瞪他之前收手，“你之前说，学古琴是为了不让外公难过，那么琵琶呢？”

    “琵琶啊……”郗林神有一瞬间恍惚，他偏看了贺迟片刻，转过看向路边一棵歪脖树，“我妈很会弹琵琶。她好像什么都会，古琴、琵琶、二胡、古筝、三弦、箫、笛……就跟那播机似的，什么样的曲都能弹来。”

    郗林对母亲郗纯的记忆实在是模糊，只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个温柔又柔的人为了哄他吃饭，坐在他边弹了好久的琴，几乎所有乐都换了一遍，最后一是琵琶。

    等郗纯停手上动作时，郗林记得她说：“妈妈也很累啦，宝宝和妈妈一起吃饭好不好？”

    他不记得那时候他说的是好，还是胡闹着把碗推开、丝毫不听劝，但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倒回二十年前，他一定会对那个女人说“好，我们一起吃饭”。如果可以，他想今后的几十年都和那个女人一起吃饭。

    可是没有如果，神的恩赐，不会有第二次。

    在贺迟看不见的地方，郗林漆黑眸之中多一抹悲伤，不过一眨，伤即散开去，恢复成了浅淡笑意。

    “当年你为什么会来宁海城？”郗林问贺迟。

    男人“啧”了一声，“我以为你一辈都不会问这个问题。”

    郗林一翻白：“不说就算了。”

    思索了片刻，贺迟低声说起那段往事：“六年前，我22岁。当时爷爷已经要直接将位置传给我的意思，于是我父亲起了杀心，并采取行动。这座城市里有一分我外公和母亲留的、我当时能够动用的力量，所以我逃到了这里，策划反击。”

    “你来这里的过程一定很艰险。”郗林慨。

    “不止如此，我到了这里，和接应我的人汇合后，依旧差丧命。”贺迟把一直挂在臂弯里的外披在郗林上，住他的肩膀，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就在那边，那里有一座玫瑰庄园。我来到宁海城不久，有人送来一份文件，说当年我母亲在那儿给我留了一个装备箱，埋在D区的第二个雕像。那份文件有我母亲的真实签名，装备箱也是真的，不过是个骗局。

    那时候玫瑰庄园旁有个工地正在施工中，他们想借着噪声遮掩，把我杀在那里。不过我父亲蠢就蠢在把骗局得太真，我抢先从装备箱里取枪械，狙了埋伏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