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蹲到郗林面前，抬手拭去他脸上血迹与泥土，轻声说：“这怎么可能，我会看着你，直到我死去为止。”

    宁静安好。

    第75章

    砰——

    贺迟用有些失落的语气：“郗喵，你都不睁开看看我吗？”

林：“我担心统统的况很不好。”

    可这样想着，他为什么会落泪来，为什么会呼不畅，为什么会那么的……不甘心？

    对于他们而言，死亡是一场狂。郗林希望贺迟也能狂着送他远行, 再微笑着忘掉这段和他相关的记忆。

    郗林不期盼来世，此时此刻, 唯一在意的，不过是贺迟是否会将他忘记。

    如果那个夜晚，在TRUTH酒吧中，贺迟没有遇见他就好了。他走他黑暗晦涩的人生路，而贺迟，则奔向另一，被鲜与光所拥抱。

    贺迟扬声调：“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况？”

    一切都是徒劳的，命运的轨迹既定，他是正坠前

    贺迟将会过幸福喜悦的一生，将会一次又一次通往新生。

    郗林不禁开始琢磨, 如果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没有现在酒吧, 或者贺迟晚去几个小时，贺迟的人生该是怎样。

    “你看到啦，我就是这副模样了。”郗林抻直了，半不愿动弹，他浑上都没了力气，此刻除了睡觉，别无他想。

    死亡是什么？

    没有集，各自天涯。

    没有得知郗林死讯后的飞机失事，没有被主神选中成为任务者穿越九个世界，没有为了寻找到郗林而换自己的来生。

    郗林瞳孔骤然缩，接着抬的动作改为推，一直撑地的、握着枪的右手举起，用力扣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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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无果，他双不可视，双手不可碰，双无法站起。

    ——贺源穿了防弹衣，刚才的躺尸不过是伪装。此时此刻，郗林与他同时举枪，皆选择了将弹向对方眉心。

    墨西哥人认为人会经历三次死亡。第一次是生理学上的死亡, 呼停止，心脏不再动；第二次是亲友在葬礼上目送死者远去，法律上注销所有的证明；第三次, 是最后一个仍铭记着的人把回忆忘却。

    “不看了不看了。”郗林用小孩撒抱怨的吻对贺迟说，“你也不要看我了。”

    “你是要殉？”郗林一就明白了贺迟的意思，猛地睁开，抬手想要抓住贺迟衣领，狠狠质问一番，但就在此时，余光却瞥见了某个影！

    是五逐一剥离, 意识坠落黑暗，再不见日月光辉；是打三途川而过, 走上回的桥, 再不记前世风尘。

    大概会是——历经波折在家族斗中获取胜利, 坐稳大家的位置后, 和一个漂亮净的人谈恋，或许会分手，或许会结婚, 或许会有自己的孩，又或许需要从分家过继，但无论如何，都该是安稳顺遂的一生。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郗林垂在侧的手骤然攥，竟是试图挣扎这让人沉溺让人空虚、名为死亡的束缚。

    是新生，又一次净净来到这个世界上，无论微笑或哭泣, 都不再与往事相关。

    不甘心贺迟牵起别人的手，相拥与亲吻。

    两声响叠加成为一声，郗林被暴雨不断冲刷的脸庞上，漂亮的眉骨中心，倏然开一朵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