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李世民的目光轻轻地投向了李渊。那目光坦犀利，竟教李渊不自禁地微微一颤。“……就像爹爹，爹爹忌惮这满朝文武泰半源自我秦王府，爹爹也从不相信若早早改立我为太，他日我登基为帝，定会善待大哥许他富贵权势……”

皇帝！从你鼓动爹爹竖旗起事，你就想当皇帝！”

    甘殿中诡异地安静了一会，然后，便听得李世民以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的吻：“爹爹可还记得大业十一年？炀帝广北巡外，竟被毕始率军十万困在雁门，孩儿随云定兴前去营救。那时见炀帝一呼万应群雄低首，不知有多羡慕……大丈夫，当如是也！”

    “为何要怕？”李世民平静反问，“若是大哥确有才，又为何弃之不用？”

    大业十一年……李渊心震，那个时候，李世民年仅16岁。李渊只觉气血翻涌燥，半晌方艰难地挤三声：“好……好……好！”至于究竟“好”在哪里，或许只有李渊自己知，或许连李渊也说不明白。“……这些年来，朕始终担心……想不到、想不到……你真的太像他了……”

    “炀帝广？”李世民剑眉一挑，了然发问。片刻后，他轻笑着摇，一字字：“父皇错了！像杨广的，不是我。是父皇你，是李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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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李世民有此雄心，李渊立时张结。

    李世民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冷冷地吐两个字。“恐、惧。”见李渊不明所以，李世民即刻又了然微笑。“杨广占据帝位，万人之上，可他却仍然在恐惧，恐惧已归他所有的皇权。日夜忧惧这皇权终有一日会反噬自，会为他人所夺。所以他多疑、他喜怒不定、疯狂嗜杀，令所有人都战战兢兢无所适从。因为只有当所有人都在恐惧，他才能掩饰自己的恐惧。他是皇帝么？不是。他只是一条护的看门狗，皇权的隶。”

    “住！”李渊听李世民将他与李建成比作杨广立时暴怒，“逆！竟敢辱你父兄后？”

    “权势？”曾经的帝位争夺者，许他富贵尚可说是大度。许他权势……李渊不由一声冷笑，只当李世民是胡大气，讥讽。“你就不怕……”可他话说半截就已到了李世民那意味的笑容，霎时一窒。

    李世民倏然转，直直地望住李渊。隔了许久，久到李渊以为李世民不会再回答。李世民却在此刻忽而微微一笑，清清楚楚地答：“不错！”

    李渊哑无言。这一瞬间，他终究意识到他的儿早已青于蓝，并非胜在果决狠毒，而是襟气量。他早该有所觉，朝中文武不少对秦王推崇备至，坦言唯有秦王能包容天，故而天归心。可惜那时李渊从来听不耳，他只是恐惧，恐惧儿那大的影响力会不会动摇他的帝位。

    电视里，老迈的李渊黯然心折，无言以对。

    “可惜，我能容大哥，易地而，大哥却不能容我。大哥同样忌惮我功劳，害怕终有一日功盖主，所以他若登基也绝不会饶我命。你们疑我，并非我有野心，而是你们无法摆脱恐惧。”李世民忽然转一手扶住白玉围栏一叹，骨里的极端自信在他那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话音中显无遗。“我不同！我不会为皇权所制，我不会恐惧他，不会害怕失去他。我要驾驭他，让他为我所用，我要皇权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