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黄昏，两家人都待在东院，徐守梁领着徐槐阿木哥俩忙各琐碎事，譬如贴联准备鞭炮抱柴禾等等，李氏与三个姑娘在屋里包饺。李氏面擀，凝香切白菜，平力气大，李氏就让儿媳妇切，徐秋儿暂且没事，坐在炕上看她们忙活，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那大壮你想想，若是我们大人没跟着来，你跑到冰上掉去了，自己能上来吗？”

    短短一句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稻草，平再也忍不住，一手放菜刀一手捂嘴，绕过婆母风似得奔了去，刚跑到北门就捂着吐了来，惊得那边抱柴禾的徐槐一僵，扔了柴禾就朝媳妇跑了过去，“平娘你怎么了？”

    平没法回答，虽然不吐了，胃里依然闹腾难受。

    凝香在石时睛就了，以前想象不弟弟到底是怎么落的，现在一清晰起来。想到当时弟弟掉去一定特别害怕，一定喊了，却没有人救他，孤零零地沉了去，从奋力挣扎到一动不能动，凝香再也忍不住，蹲去抱住弟弟哭了起来。

    放纵自己哭了一阵，凝香睛，没有先跟堂兄堂妹解释，她将大壮拉到边，让他与弟弟并肩站在一块儿，红着圈问：“昨天我不让你们来，你们俩是不是打算偷偷来着？”

    阿木傻了，大壮傻了，徐槐兄妹更是不懂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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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笑了，又抱着哄了一会儿，哄得大壮不哭了，再领着孩们去了浅的地方。那里最多两尺，冻得特别结实，人在上面蹦都没事。弟弟兴，凝香也去玩了，拉着弟弟在冰上走，徐秋儿牵着大壮来撞他们，凝香不可避免地也摔了几次.蹲。

是他踩了上去，肯定会掉里吧？

    平嗯了声，继续剁，眉微微蹙了起来。

    除了凝香自己，没人懂她的恐惧与哀伤。

    阿木不擅撒谎，扭看大壮。

    “不哭不哭，河边危险，夏天容易淹死人，冬天冰不结实也会淹死人，你们真想过来玩，先问问大人，哥哥不答应再问嫂，反正不许自己来了知吗？”凝香将大壮抱到怀里，掏帕帮他睛。

    媳妇好着呢，怎么突然吐了？

    李氏先儿一步赶到儿媳妇旁，很是镇定地帮儿媳妇拍背，努力捺着心里的激动，轻声

    凝香捧住男娃脸，他看着自己。

    ~

    大壮突然很害怕，哇的一声哭了来，平时再气人，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孩。

    “娘，你看这样行吗？”平放菜刀，让婆母看看她切的馅儿细合适不。她在西院住时，李氏不让她厨房里的活，平是嫁给徐槐后才开始有机会学饭了。

    归结底，最怕的还是挨娘亲打.。

    又疼又兴，弟弟这一劫顺顺利利地过去了，她也可以真正过个好年了。

    大壮被凝香吓了一，现在漂亮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男娃莫名没法再说谎，耷拉了脑袋。

    大壮连连，哭着：“我知了，我再也不偷偷来了，香儿你别告诉我娘……”

    徐秋儿是闲人，杏东瞧瞧西看看，忽然发现嫂脸发白，好像不大舒服似的，心中一，担忧：“嫂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氏扫了，边擀边笑：“再剁碎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