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包括她的赎，不也是倚仗了这一吗？

    但那个在上三心两意却算得上好伺候的旧主，死了。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裴景寒的人。

    不是亲朋好友，说不上多伤心，没有血海仇，肯定也不会痛快，凝香心里，更多的还是一怅然。好歹相识一场，怎么就死了？他还那么年轻，他刚在战场打过胜仗，是个好将军，他还是昭昭的爹爹……

    不对，昭昭是素月与旁人生的女儿，裴景寒前不久才打了素月，将他们娘俩赶了来。

    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有自责，但当时她与陆成不救那个人，死的就是阿南，是他们陆、徐两家。

    这世上，生死面前，谁不想着自己？

    也许这就是命吧，上辈她与素月因裴景寒而死，这辈裴景寒……

    凝香疼，她不想再找理由减轻自己对裴景寒的疚，人死如灯灭，过去的，就过去罢。

    她还有她的路要走，她与陆成的，她与孩们的。

    “哥哥，娘怎么还不醒？”果儿坐在娘亲旁边，盯着娘亲的脸，杏黑白分明。

    “娘累了，妹妹小声。”阿南看着娘亲的肚，很是兴奋，他听得懂大人的话了。

    昭昭坐在果儿旁边，懂事地抿着小嘴，不吵香姨睡觉。素月站在炕沿前，心复杂地看着已经开始习惯陆家众人的女儿。孩太小，容易害怕也容易哄，陆家玩伴多，昭昭很快就忘了打她娘亲的爹爹，更不知，她的爹爹……

    素月仰起，将泪憋了回去。

    她的女儿没了爹爹，真的没了。

    为了女儿，素月这辈都不打算告诉女儿真相。

    女儿大了，她会以为她这个娘亲不守妇，她可能会恨她，但女儿会很安全。

    对她不公平，对女如命的裴景寒更不公平，但素月相信，裴景寒与她一样，心甘愿。

    什么，都不如女儿重要。

    或许是听到了孩们的童言童语，凝香脑袋动了动，醒了。

    “娘！”阿南果儿一起叫了来。

    凝香有些怔忪，看到一双儿女快的小脸，不自禁地笑，只是那笑容在看到昭昭笑弯了的狐狸时，僵了僵，记起了昏迷前的事。素月及时走过来，歪坐在炕沿前笑着恭喜她，“凝香，阿南果儿要多个弟弟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