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已尽。

    现在，他想为了自己活去。

    *

    雨声愈大，四周已黑得如同泼墨。

    躲避追杀时车速加到极致，飙的距离几乎已够人走上一整天。雨中四周寂静，又看不清边形，纵然依旧往前迈着步，却已全然只靠着未散的执念。

    清楚自己只怕本没走多远，顾渊难得生些焦急，咬牙抹去脸上雨，想要辩一辨方向，耳边却忽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响。

    心中陡然划过一闪电，顾渊心狠狠一，拢起目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间腾起。

    雷鸣轰响，少年在雨里淋得透。大概是实在跑不动了，拄了双膝抬起目光望着他，咳着调匀呼，乌湛眸在电光映沉静墨。

    护符被从衣领里甩来，细细的红线上，额外栓了一枚金的铃铛。

    顾渊眶发，间涩哑得说不话。只是努力牵动着角，想要朝他走过去，放松来的却已彻底不听使唤。

    陆灯已稍稍匀了气，扑住面前险些无力倾倒的影，膝间却也隐隐发，只能尽力小心托着顾渊，一起坐在地上。

    怀间的已被雨泡得冰凉，悍肩臂却依然箍着他，心从前叠的衣怦然传透，激烈得像是要径撞他的膛。

    顾渊只是迈不动步，意识却尚清醒。轻拂开少年颊侧粘着的透发丝，清秀面庞盛满瞳底，于是再装不任何额外存在。

    生死之际盘桓一圈，被妥帖藏放的绪忽然蛮不讲理地横冲直撞，一鼓一鼓地轰着他的。

    陆灯安静地任他抱着，手臂护在他后，半跪在地上支撑着两个人的。抬起想要问问对方的状况，温气息却忽然迎面覆来。

    顾渊单臂撑住地面，将他锁在怀里，低吻着他。

    少年上清新的草木气息在雨中愈发明显，温的被他牢牢圈在臂间。亲吻来得汹涌激烈，顾渊的却依然拥滞着无限忐忑，与过于烈的执念织纠葛着，每一寸血里。

    屏着的气息彻底用尽，顾渊终于直起，缓缓放开手臂，望上那双睛。

    乌朗澈的瞳眸定定凝注着他，不见反抵，却也寻不到更多的绪，倒像是被吓着了，难得地显怔忡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