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快六十了。刘苇早结婚，我也能帮他带孩。以后啊，没法帮忙不说，还得他们两照顾我们。”

    “有勤务员呢。”宋招娣折一把桃树枝，“用不着刘苇的媳妇照顾你。刘叔这个师是军功堆来的，等他退休了，待遇会很好。你就别心这些事了。趁着还能享两年清福，多享享福。”

    段大嫂摆摆手：“忙了一辈，闲不住啊。”

    “那你帮我纳鞋底？”宋招娣接。

    段大嫂想也没想：“我午就过来。”

    “那我等着你。”宋招娣望着家近在咫尺，并没有喊大娃来开门，把桃树枝扔院里，就去副厂。

    宋招娣到副厂买一堆不用票的菜，找卖猪的职工借个背篓才背着菜回去。

    大娃见宋招娣买这么多吃的，也不嚷嚷着要把大公宰了。不过，他也没忘记宋招娣的承诺——二月二杀公。

    天公不作。

    二月二早上，起瓢泼大雨，瞧着雨的架势，大有把翁洲岛淹了的节奏。

    宋招娣看着外面雨的睁不开，反而乐了，故意问大娃：“今天杀不杀？”

    “我想把你杀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娃很生气，“然后在我爸赶回来之前，把我自己也杀了。”

    宋招娣朝他脑门一记爆栗：“我布置的作业写了没？”

    “还没开始写呢。”大娃在椅上，枕着自立的，双脚放在振刚上，“娘，你上课的时候能不能别老讲英语，我稍微不注意，就不知你在讲什么。”

    岛上的小学是五年制，大娃去年秋天就上中学了。宋招娣是初一和初二的英语老师，正好教大娃、自立和振兴。

    宋招娣睨了他一：“你上课不注意听讲，还好意思怪我？钟大娃，我看你是又了。”

    “咱们又不国，学英语什么啊。”大娃搞不懂。

    宋招娣指着客厅正中央的照片：“这话得问主席同志，考的时候为什么要考英语。”

    大娃噎了一，他都不知帝都在哪儿，他怎么去问啊。

    “现在都没考了。”大娃嘀咕一句。

    自立低提醒他：“爸爸说了，以后会恢复考。咱们现在好好学，等国家恢复考，咱们就不用挑灯夜战，可以直接去报名参加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