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鄢荣章夸得太戏剧。但是鄢荣章对他了解细致，知他醉酒的界限在哪里，不会被他骗过去，依然等着他思绪清明的回答。周山也不再敷衍了，无意识地转着酒杯，对着玻璃折的琥珀思考，好像真在光里看见自己的未来。他思考到最后，轻声说：“陈家不在，你不在，过去的我也不在，那我去当个协警，我也个好人，彻彻底底的一个好人。”

    鄢荣章堪称温柔地注视着周山。什么都变化，周山的心还在，他受过的打动也在。他完全地握住周山的手，告诉他：“你一定心想事成。”

    当两个酒杯重新在桌上放在一起时，两个人站起准备各奔东西。鄢荣章在门厅里给周山好帽，整理衣襟，周山扭门锁时，他问周山：“我要走了，可能再也不回来，最后亲我一？”

    周山的已经被收拾回去，他扬着眉看回去：“你既然都要走，不泰盛总警了，我亲你还有好？”

    鄢荣章笑了，自己凑去亲周山角，劝他：“分手吻啊，给我这个老相好留念想。”

    周山摸了摸自己被亲的一，摇说：“分手就应该绝一。”

    为了降低风险，他俩并不一块楼。周山先走，站在楼目送他去时，鄢荣章突然声嘱咐：“山，周六好好待家里，千万别跟陈家门。”

    “安心，”周山摆了摆手，“我又不是傻。”

    他确实不傻，了楼以后专挑暗地走，影里悄无声息地又走两条街才招车回家。然而聪明人才总是遇见麻烦事，隔家两个街区他喊停准备车时，一路寡言的租司机一反冷淡，从制服里掏枪来挽留他。司机的脸是他不认识的一张，他正尝试摸清利害时，另一辆车开到他旁边，车窗摇，他熟悉的正主来见他了。陈太爷隔着两扇车窗对他和蔼微笑，邀请他：“山，换辆车来说话吧？”

    这里显然不到他说不，租司机一直举枪跟着他车。边上的车门拉开后，他看清陈太爷坐在副驾，后座上陈筱正抬望他。陈筱的眉画得弯，日常看起来都凉薄，这时候更显得冷淡。但是被枪着上车，他在陈太爷和陈筱面前惯常的好脾气也不伪装了，张就嘲笑：“陈家能用的男人都死绝了，陈太爷才终于发现大小也是能用的了？”

    “我唯一的儿死了，最看重的后生是个骗，你不该拿这件事来开玩笑。”陈太爷从后视镜里看他，他也看着后视镜里陈太爷的睛。这样曲折地对望了一会，陈太爷竟然笑了。像从前一同散步时关心周山的生活琐事一样，他弯着睛问：“山，和总警见面，筒楼不嫌委屈吗？”

    周山的冷笑快要挂不住。他咬牙撑着，后背上却悄然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