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站起来，走到隔倪晖的房间，推了一门，门是反锁着的，不去，一如倪晖的心门，早就对自己锁上了。向东回到书房，在黑暗中坐了许久，始终没有困意，他开了灯，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来看。慢慢地，心绪终于平复来，上的疲倦终于席卷了他的意识，书本从他手上掉落到床上，灯还亮着，他睡着了。

    倪晖猛地一回，看见向东如发狂的狮一般朝自己扑过来，然而已经迟了，大卡车无地朝两人上碾压而过

    倪晖在家待了两天，除了去看望田老师，到张勇和沙汉明家小坐一阵，其余时间都在陪外公外婆。外公已经七十多了，外婆也快七十了，都已经是古稀老人了，

    向东又噩梦了，梦见自己在一片漆黑中奔跑，后似乎有个猛兽着气在追赶自己，四周太黑了，他本不知自己在哪里，跑向何方，那个猛兽离自己还有多远。然后他看见了一片亮光，一个像天使一样的男孩沐浴在那片亮光里，向东如同见到了希望，跑到那儿，自己就得救了。

    倪晖了殡仪馆大门，低着往路对面走去。一辆停在路边的大卡车突然如脱缰的野一般从那呼啸而来，倪晖猛地抬，那车已经近在咫尺了，已经躲闪不及，倪晖惨然地笑了一，就这样吧，死了正好一了百了。就在这时，他猛地听见一声惊呼：倪晖！快躲开！

    倪晖想起在葬礼上时，魂不散的倪曦带着讥讽的笑意现了，他走到自己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老和你妈都死得太轻松了，我本来还打算慢慢折磨他们的呢，算他们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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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整理了自己知的所有资料，给了一个相熟的记者朋友，自己揣了一把果刀，去找倪曦。

    于是他拼命跑，拼命跑，还奋力朝那个天使男孩求救，但是那个男孩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是开心地在那片亮光里微笑。向东拼尽全力跑到了那片亮光里，他跪在地上，朝那个男孩轻松的笑容，他以为自己得救了。但是他从男孩的中看到了惊恐，接着，那个猛兽现了，将那片亮光遮去，一张嘴，将他和男孩都吞了去。

    第二天，本地媒刊登了三则新闻：某企业年轻老板疑似被人寻仇重伤致残，本市商业新贵涉嫌侵犯商业机密罪，市殡仪馆门一货车失控致二人当场亡，肇事司机被抓。

    第四十五章：新的生活

    倪晖当场就挥了一拳，被倪曦带来的人拦住了，倪晖气得牙都被咬裂了。

    向东不甘地挣扎，猛地大叫声，打了一个，然后落到了地上，睁开，发现自己正在书房里，从那张铁丝床上落了来。四周一片墨黑，天还没亮。向东抹了一把脖，全都是汗，他从地上起来，坐回床上，低想起刚才的梦，这么多年了，噩梦还是如影随形。他一直渴望着倪晖拯救自己，结果却把他也拉了渊。倪晖不肯原谅自己，而自己又怎么敢奢望，他希望倪晖早日忘却那个噩梦，幸福快乐地活着。然而，这可能吗？

    倪晖独自一人从殡仪馆来，他回看着殡仪馆后面山坡上连绵起伏的墓碑，人生在世，再轰轰烈烈，最后不过就是一罐骨灰，三尺葬之地，如今，他连三尺墓地都为母亲买不起，只能让她蜗寄在一个小小的匣里。这就是人生，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