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的想通敌，怎么可能只写几封书信’。”

    谢则安沉默来。

    杨老说：“‘圣德皇帝’开始耽於酒，皇公主一个接一个地生。你谭先生一天天大，竟与他父亲越来越像。‘圣德皇帝’令焚书、焚宗卷，彻底将你谭先生家的存在抹去，待你谭先生比待亲生儿还好。直至许多年后，你谭先生才知当年的真相。”

    谢则安安静地听完，并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谢则安才问：“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杨老说：“因为你在动摇。”他看着谢则安，“你动摇了。你谭先生扶持赵英登上帝位，赔上的只是自己的生死。可再往上看一看，赵家人是连至好友都能亲令凌迟，而你谭先生家满门都被斩首示众。赵崇昭居帝位，有朝一日一旦变了心，对你而言绝不仅祸及自那么简单。你是个重的，你家里人、你那些朋友也都对你回以同等的谊，不你承不承认都好，他们和你是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则安垂睫。

    杨老说：“更何况从他过去的行径看来，他并没有那般重你。他对你的之中，更多的是征服、是占有。于你，他不过是因为没得到才特别执着罢了。当初‘圣德皇帝’对你谭先生的父亲正是如此，当那新鲜过去，那所谓的谊也会烟消云散。到了最后，‘圣德皇帝’已经在听完佞臣谗言后毫不犹豫地令将他凌迟。”

    谢则安抬与杨老对视。

    目光停顿许久，谢则安说：“我明白。”古来有多少君臣能无猜无忌地走到最后？

    赵崇昭的真心，此刻绝不虚假。

    可人在三岁时许的宏愿，在当时也是真心实意的，后来呢？后来只会觉得那大多都可笑又荒唐。

    与帝王谈“”，如临渊、如履薄冰。

    谢则安并没有完全陷其中，事实上他的心永远一半沉溺一半清醒。

    试一试真的只是试一试。

    他会享受它带来的好、享受它带来的愉，却不会忘乎所以地把家命、举家安危都托去。

    谢则安说：“我这人既贪生怕死又贪恋权势，说不定日后我也会变，变成个祸害朝野的佞臣或权臣。以后的事谁料得到？”他淡笑起来，“过去难改，未来难测，我能抓住的只有当。日后他若是辜负了我们之间的谊，那么天海阔，我哪里不能去？您放心，我一向胆小，绝不会不留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