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昭呆了呆，又握了谢则安的手。

    谢则安也会不自信到踟蹰不前。

    假如谢则安真的是单纯想要利用他，那他该庆幸自己至少还有能让谢则安利用的地方。

到赵崇昭时总有别扭。这别扭在瞅见赵崇昭那兴采烈的模样时被放到了最大，于是他不开心，决定让赵崇昭也不开心。

    没有，他没有，要不然谢则安也不会问“这样的我你也喜吗”这话。他喜，他当然喜，那时候他蠢到极，要不是有谢则安在旁帮扶，怎么可能稳坐太之位？

    这样的谢则安是耀的，站在那儿都会引住别人的目光，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让人羡慕、让人妒忌。如果不是他们早已相识，他恐怕也不敢生独占谢则安的念——在所有人的想法里，谢则安都是将要成为姚鼎言、徐君诚那人的。

    谢则安也会担心和害怕。

    谢则安说：“我不知我们之间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他看向赵崇昭，“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想靠上你这棵大树，所以许多接近你的举动都是有意为之。”

    印象中，谢则安永远退有据，不什么事都成算在心。

    那时候的事赵崇昭也记得非常清楚，要是追溯源挖那会儿的一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是谢则安透过张大德兄弟一次次在他耳边现，他可能都把谢则安忘了。

    等谢则安将目光转回来，赵崇昭浑一颤。

    他给过谢则安半保证吗？

    谢则安的事，有哪件是光为自己图谋了？

    那时他们刚刚相识，谁会想到对方会变成对彼此而言最重要的人？

    谢则安安静来。

    赵崇昭松开谢则安。

    谢则安说：“我这个人，不如你想象中好。我善于钻研，喜算计，还有小人，谁敢踩在我上撒野，我会想把他得再也翻不了。”他转开目光，“前些年我利用你太名义去的事，不少也是为了一己之私，绝对不像看起来那么大义凛然。赵崇昭，这样的我你也喜吗？”

    何况谢则安不是。

    赵崇昭一愣。

    谢则安说：“赵崇昭。”

    赵崇昭说：“大义凛然的人固然值得钦佩，”他搂谢则安，“可要是亲近的人的话——谁会希望亲近的人把‘大义’摆在前面？像父皇还在世时，我有时甚至会想，他什么天他什么百姓，父皇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人想过谢则安也会犹豫。

    谢则安有对他欣赏有加的师、有对他信服有加的朋友、有队他忠诚到骨里的从属，他无论什么事都一帆风顺，即使是当了驸，依然能在赵英、在满朝文武认可之三元及第、踏仕途。

    在那看起来缠绵悱恻的之中，谢则安真的得到了半愉吗？

    赵崇昭一震，心咚咚咚地直。他就是这么没息，谢则安这么喊他一声，他睛都快红了，心里也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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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表现得如何悍，谢则安都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谢则安在乎家人、在乎朋友，也在乎名声、在乎前程，要他踏昨晚那一步，谢则安心里挣扎了多久？

    见赵崇昭反应这么大，谢则安倒有良心不安。但转念一想，有些事总要开诚布公谈一次的，趁着这会儿他们都还不忙，把病挖来治一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