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耶律衍脸很难看，仿佛要把那歌女就地格杀一样。

    耶律衍像窦初开时一样，张又艰涩地吐一句问话：“……想不想去走走？”

    他以为他已经全忘了，他以为他都忘记了——

    到五更天，端王才缓缓睁。

    耶律衍脸一变。

    端王自然没有立刻答应。

    端王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唱歌的歌女，她年纪很小，脸微微发白，声音压说不上稳。而他越看，歌女神越害怕，调儿都跑了。

    耶律衍本想把这两个碍的外人赶走，可见端王目光落在那把琵琶上，又顿住了，颔首说：“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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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耶律衍连自己人都能令剜掉睛，端王觉得还是别祸害无辜了。他摆摆手说：“去吧，不用唱了。”

    耶律衍心发颤，又是喜极又是怕极。喜的是端王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一切，他终于失而复得；怕的是端王醒来后生自己的气，再也不理他。

    只是那么一声轻轻的叫唤，耶律衍彻底被击溃。

    端王总算察觉不对了，他皱了皱眉，转看向耶律衍。

    天还没亮，耶律衍起床穿上最好的衣服，坐在床边等着端王醒来。

    老弹起了琵琶。曲调一，端王便顿住了，神稍稍飘远。这是关三叠，要将关曲来来回回地弹个三遍，一遍比一遍沉郁悲凉。这首送别曲是谢则安搜罗来哄晏宁公主的，端王也有幸一听，后来那些曲谱都被刊印成册、广为传。

    端王不置可否，低饮茶。

    耶律衍吻了吻端王的眉心，抱他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耶律衍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活了过来。

一世周全——

    他还记得的，他也还记得——要是真的不记得，一个男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被人压在暴？真要挣扎了，他肯定不能那么肆无忌惮。他怎么就没发现？端王那么聪明一个人，真要不记得他们之间的一切的话怎么会不断挑衅他？那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唯一的答案是端王一直都记得，只是他得太、得太过，反倒让端王和他赌气起来。

    端王不动声地啜茶。

    抱着琵琶的是老，这画面未免有些不，端王的目光落到了歌女上。一老一小明显是赶鸭上架，都张得很，手掌微微发颤。歌女更是怯怯地望向他。端王向来怜香惜玉，角微扬，给了她一个鼓励般的笑容。

    耶律衍也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他大大方方地牵着端王的手，穿行在行人络绎的街。北狄王都比之大庆的京城终归差了，端王走了一段路便兴致缺缺。

    耶律衍好言哄了好几天，看雪停了，天晴了，端王才勉，穿上耶律衍准备的衣门。端王还是大庆人的打扮，走在路上引来不少人侧目，他却浑不在意，神淡淡地看着街上的一切。

    第171章

    歌女父女俩如蒙大赦，诚惶诚恐地看向耶

    耶律衍叫人清间茶馆，带端王去喝茶。他说：“以后你要是想来，可以和石敢当说一声，他会安排好。”石敢当是耶律衍派去日夜守着端王的侍卫，格耿直死板，一刻都不让端王离开自己视线。

    不多时，有个老带个歌女，朝他们躬问好：“客观，店家让我们给您唱首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