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私人场合。

    唐簇垂眸看着她的病容，平静：“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这是什么神？！你跟外人倒是亲亲密密的，和你快死的老娘说话，就和陌生人一样！”唐母愤恨难平，她刚刚濒死，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撑过一遭，可是重回人间就遭遇这样冷冰冰的待遇，任谁也受不了，她又悲又怒，哽咽：“你兄弟呢？怎么是你在这里？你爸呢？”

    “唐杞在路上了。”唐簇没什么绪地说，“您问完了？我朋友还在等我，那我告辞了。”

    唐母说了几句话，基本恢复了意识清明，尖声：“你就是这样对你妈妈的？我还以为你能回国看我，是悔过了！你本没有知错，那你回来什么？！哦，我知了，你还在恨你老娘，特意带着你‘朋友’回来，好气死我，是不是？”

    唐簇轻轻一皱眉。他自己已经习惯了，可不能忍受母亲提起路敛光时蔑视的语气，说话更冷了一分：“我回来，只是为了妹妹能够瞑目。”

    妹妹。这个词在唐家完全是禁词，可是乎意料的，唐母这一次竟没有被炸——又或者，她并没有力气暴起了。她只是死死瞪着她的大儿，神闪烁不已。

    他们并不是天然敌人。

    这个孩是她的一胎，又是男孩，她当然。丈夫工作忙碌，曾经，他们也有过一段亲密无间的亲时光，可是那件事发生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她亲手送走了女儿，也同时失去了儿。

    人之将死，谎言显得毫无必要，唐母嘴颤抖，很久很久之后，她开说：“她就快死了，就是我不送她走，她也快要死了。”

    时隔二十年，她第一次亲承认了这件事，唐簇心中大怮，指甲陷手心里，隐忍：“哪怕她第二天就会病逝，杀人，就是杀人。”

    杀人。这个凌厉的字刺痛了唐母，很多年前，才刚刚十几岁的唐簇就是这样毫不留地对警察说的。一个小孩中的骇人听闻、毫无证据的陈年旧事，矛指向的早就功成名就的企业家的妻，自然很轻易地大人们摆平了，一都没掀起。可是午夜梦回时，她经常听见大儿那天凄厉的喊声：“她是杀人犯！我看见了！我亲所见！她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