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关白来，便低声说了一句：“月安在午睡。”示意他不要吵。

    钟关白轻手轻脚走到书架边，拿了一本书，也看起来。可是他心里有事，书架上的书又艰涩的居多，他挑的这本更是怎么都看不去，勉看了几行，字了，没有脑，好像全不认识似的。钟关白重复尝试了几次都没把第一页看完，也不再装，便将书还回书架上。

    贺玉楼看他一，也合上手中的书，低声：“去走走。”

    钟关白知要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便跟在贺玉楼后。

    他一路往外走，一路想陆应如在电话里的最后几句话。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担忧，陆应如将这件事告诉他，并不止她说的那两个原因。钟关白并不怕被陆应如说不聪明，也足够定，不再因为负了旁人而站不起来。他害怕的是，这些告知可能是某告别。他怕陆应如会什么意外，尽，并没有任何征兆，至少没有明显的征兆。

    但他确实有一恐惧，在陆应如说那几句话的时候。

    “等月安醒来看见你这样，是要担心的。”走院好一段路，贺玉楼才说。

    钟关白落在贺玉楼后，应了一声，说：“不会让老师担心的。”他能在贺音徐面前打起神，也肯定能在温月安面前打起神。

    贺玉楼慢了一步，和钟关白并肩而行：“说说，之前问神病的事，是怎么回事？”

    钟关白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复述陆应如的原话：总是发疯的人，就应该被送到神病院去。

    说到底，他心里还是认为这是陆早秋的家事，哪怕再糟糕棘手，他也不能对别人说。别说贺玉楼不行，就是温月安好的时候他也不能对温月安说。陆早秋的家事，到他钟关白这里就该打止了，因为一定程度上他就是陆家人，再往外一步，便不能算了。

    所以他只能就方法上问贺玉楼一句，送直系亲属神病院需要些什么，难度有多大。因为陆怀川自己肯定是不会自己去看病的。或者说，陆怀川的状态，到底能不能算是神疾病？钟关白不能确定，他细想起从前与陆怀川为数不多的相，虽确实不好，但不能说就是神有问题，可是再想陆应如给他的资料上的、陆早秋所说的陆怀川的某些行径,某些时候突然的、仿佛不受他自己控制的变化，确实又不像一个正常人。

    也许钟关白的那一丝恐惧就来自于这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