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34.

    后来苏北一直想, 她大学时候总共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她把自己彻底给了他。

    二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他送她回学校的时候, 在校门看见蒋慧琳女士。

    那天飘着雪，雪碎片似的纷纷扬扬落来, 落在蒋慧琳女士大衣的领上，落在她冷漠的角，和发泛白的。

    她站在那里, 像一尊无畏而圣洁的雕像, 让苏北莫名觉得有儿慌，至于慌什么，她那时只是觉得自己害怕母亲会阻拦她和小叔在一起。

    很久之后回忆起来的时候，苏北才想明白, 她那时害怕的, 只是母亲会为难陆崇南，也害怕，他会放手。

    她知甜是人生最难得到的东西, 它总是转就消失，转就变质。

    她是个很的女孩, 也很独立，她从不让父母心，所以更害怕自己会失败。

    但没有人永远是不败的，她也不能保证陆崇南一定会娶她，她也不能保证最后他们真的会修成正果，所以她有些慌。

    是大事, 不可轻率。

    但她已经轻率了，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那雪纷扬着落在三个人之间，却毕竟挡不住视线。

    苏北躲无可躲，只好着走上前，讷讷叫了声，“妈，你怎么来了。”她嘴角吐一片白雾，朦胧地飘在前，转瞬就散。

    蒋慧琳女士轻轻抓住她的手，缓慢而镇定地开，“昨晚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就想着过来看看，妈等你很久了。”她目光笼在苏北上，尔后凝落在她的脖上，那里浅浅的布着些红痕，她是过来人，不会不明白。

    苏北不自然地缩了缩脖，知母亲已经发现了。

    可母亲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目光变得有些让人难琢磨。

    苏北想，母亲真是难得的淡然，她总是唠叨，很小很小的事都会絮絮叨叨好久，也生气，一儿看不惯的地方都会生气地骂人。

    可今天她真镇定呀！像一个护犊的老母，趾气昂地站在那里，虽然没说话，但杀气已尽显。

    苏北觉到另一恐慌。

    天呐，这该怎么办？

    陆崇南知这一天总会来临，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上前一步，没有像往常一样叫她“慧琳”，而是叫了声，“蒋老师。”

    其实他之前就已经改了，蒋慧琳不仅在公司会计，周末也在培训机构培训老师，她这样说的时候，陆崇南就顺势叫了她“蒋老师！”

    蒋慧琳起初并没多想，只是现在才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