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不明白。

    到底才四五岁的小娃娃，虽然有时候说话行事小大人的，心里却还想不到那许多。

    十二也想起原最后那段儿记忆，约莫猜着小家伙的心思，便他一句：

    “你就一个哥哥，你哥哥也就你一个兄弟。纵然偶尔有谁不小心错待了谁，说开也就是了，还能放心里一辈？

    好东西谦让哥哥也行，但一味狠亏着自己，哥哥的莫非就能享受得心安理得？

    能心安理得的也不值得让你亏着自己了。”

    拍拍小栓的脑瓜：

    “兄弟相，这有十分的时候分一分还能算是本分，有十分的时候分五分算是分，可也都要讲究个礼尚往来，没得一个一味儿付、另一个一味儿享受的理儿。

    至于那享受了十之七八尚且心安理得，甚至还怨你没将十二分都给他送上的……

    呵呵！享受的那个是渣贱，奉上的那个是自甘贱！总归都是贱人呢~”

    叹气：

    “哥哥不乐意你贱人，你也别将哥哥给成个贱人行不？”

    小栓仿佛听不明白，又仿佛听明白了，乖乖应了，神依然有愣，手上的那半块饼却没再想着往十二手里。

    十二看着小栓吃饼，虽然那小小极珍惜的样还是看得人心酸，他看着看着却是满意地笑了。

    倒是灶上，同样听到十二这一番话的阿爹，茫然怔愣了半晌，有心想说大哥儿莫要太计较，又觉得他说贱人那几句虽缺了德，教小栓的却都是正经理，再想想自己的境……

    一番话都咽了回去，反而在心里栽大哥儿比自己明白能拿事的。

    大概是院里那几块给了阿爹些许底气，又怜惜俩孩跟着在地里忙碌了许久不容易，阿爹这顿哺舍得料，灰面疙瘩汤满满煮了一大盆不说，还撇了足有一截儿小指那么大的一块猪油，又磕了三个，撒上刚摘来的葱，炒了一盘油汪汪香的葱！

    饭端上桌，小栓虽还是谦让着阿爹哥哥，却不像原先那样恨不得将自己放低到泥里去，也夹着咸菜吃，也夹了品。

    吃的时候，尤其幸福得两只睛都眯起来了，可惜就是太瘦，不然就是活脱脱一尊傻乐呵的大阿福。

    十二也没客气，吃了两大碗面疙瘩，几乎半盘，外加好几筷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