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因此给王大夫训了一通，开了三包据说要苦得他再不敢不惜自己的苦药，他却还是笑着的：

    “果然好了，继宗，不……”

    他转看到陶弃，忽然眨了眨，眸亮得吓人：

    “阿遗，他日后只是阿遗，就是还姓程也不再是程家继宗，他只是阿遗，程遗……

    虽然没有真的病傻了，也要放开过去那些七八糟。”

    刘氏也是笑：“不错不错，遗忘过去，从此新生……阿遗，好阿遗……”

    这么一串耽搁，小栓都早招过来，也帮忙递了几回帕了，刘氏那样伶俐一个人，却才想起来要给客人上茶。

    王瓶儿放开了又睡过去的程遗，亲自去给几人冲了茶，意外打个双黄的那个当然给了十二，给陶弃和小栓的那两碗还特别多加了半勺糖。

    他摸摸小栓的，又冲陶弃笑：

    “日后你们倒是听名字就哥俩的了，阿遗要是真有傻了，村学里还盼你能照应的给照应一。”

    大概是变故格外能促使人成，素来牙尖嘴利好拿的王瓶儿，如今连笑容都和缓了许多。

    刘氏看得又欣又心酸，也不知是可怜哥儿受的罪还是兴哥儿终于大了，那边王瓶儿就一掌拍到周大上：

    “听说你早上地了？可别把自己晒黑了不好找家……回我让我阿兄们帮你收麦扬谷去，你帮我给阿遗多几衣裳鞋袜的吧！”

    周大脱问：“阿、阿遗的东西没带回来啊？”

    又着急：“你手上也不好生包扎一……”

    王瓶儿恢复得快，刚才还死气沉沉，现在又能气焰嚣张地翻起白儿：“就这么小伤，都能好，二阿爷还特意给敷了药哩，你可就少大惊小怪了吧！”

    又冷笑：“我的嫁妆自然不会便宜谁，可阿遗的衣裳，就算有用我嫁妆里布料的，也免不了有用那家一颗扣一线的，我可不用！”

    周大眨眨：“……哦，那好吧，不过十二哥儿说要和我家一收麦的……”

    王瓶儿一挥手：“那就让我兄们都帮忙收了呗，多大事？十二哥儿那么小不丁，每日里那么多心，且该玩就玩着去吧！”

    十二默默听着，倒也不和王瓶儿争这三五亩地的活计，将两个黄分了陶弃和小栓一人一颗，仰将剩的喝完，又起去看了程遗，见他睡得安稳，便提溜着两小孩告辞离去。

    陶弃走王家的时候，上的气息格外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