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上一百余，我恨你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你将我救回来！我恨和你朝夕相。”

    她越歇斯底里，他心中却越是平静。

    他揽过她在怀中：“好，你继续恨我，我不得好死。只是肖家一门，和领养的十余个孤儿，你可否代为照顾？”

    方槿玉已泣不成声。

    “少时不懂，总觉得手刃仇人才可快意，凡事不懂三思而后行，大凡我多问方世年一句，兴许，你我二人的结局便不是如此，槿玉……”他轻叹：“我亦恨我自己，比你更甚。”

    “肖卿……”她衣襟都已透。

    他伸手，摸她上的发丝：“一世，我们夫妻，我风风光光娶你，你照旧可日日数落我，我亦安心。我们会游遍大江南北，足迹遍布五洲。我们多生几个孩，一个茶叶生意，一个布匹生意，一个米粮生意，再有一个女儿，陪你女工，陪你谈心，她定会像你一般心灵手巧，我们再给她寻一门好人家……”

    “别说了……”方槿玉哽咽。

    她挣扎。

    他揽她，只怕这一松手，就已百年。

    “槿玉……”他颚抵在她额间，良久，才释怀：“对不起，我欠你们方家的，可能永远还不清了。”

    这一句似是耗尽了所有延残的力气。

    却也如释重负。

    “肖卿！”揽着她的手臂垂落，他的搭在她的左肩。

    方槿玉戳心。

    她最恨的人死了！

    日后还让她恨谁？

    ***

    本以为死了便是死了，肖卿微微睁。

    守在边的肖赶上前，东家先前倒，还吐了一闷血，他吓得六神无主，幸得大夫施了针，东家才醒了过来。

    “肖？”他自然诧异。

    肖底泛红：“东家，你醒了便好！”

    弘德十九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