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好，我爹收不上猪，百姓们也着实吃不起猪，便只得把铺挂去租了。”

    “索家里还有些底，到我娘生我妹妹时都还好过。我那时候也算是半大小，我爹便让我留在家里照顾我娘和我妹妹，自己去工赚钱。”

    那大概是天盛八年，也是一个寒冷的日，颜青画一直记得那一年家里发生了什么，她攥着手，沉默地洗发。

    “其实那些年县里更一些，我爹当时想把铺卖了，带我们一家回小店村住，结果还没来得及走成，我娘和我妹妹就没了。”

    他声音很平静，仿佛那段过去都只是过去，只颜青画听在心里，没由来一阵心慌。

    那一年，她哥哥也没了。

    只是这般年月家家都不容易，不幸和苦难仿佛瘟疫，沾染着大陈的每一位百姓。

    “后来爹就带你上山了？”荣桀沉默了好一会儿，便听到颜青画这般问。

    那一声爹她叫得顺畅极了，荣桀抹了一把脸，继续：“我家原是小店村的，只那时候我爹对朝廷失望至极，便领着早年认识的弟兄小，一起上了山。”

    如果不是到绝路，他们一定不会这个选择。

    颜青画净上的，把发后仔细包帕里，穿着新里衣从隔间来：“我知了，这样其实也好，自己养活自己便成，其他的又有什么要呢？”

    她轻轻拍了拍荣桀的肩膀，叫他也去洗漱，便回了卧室。

    “青画，”荣桀在隔间里喊她，“桌上有，你记得嗓。”

    颜青画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没再傻兮兮叫她媳妇，反而叫起了她的闺名。

    明明听起来没有媳妇亲近，却莫名叫她面红耳赤。

    “好，你也快些，明日里还要早起。”

    等两个人都躺到床上，颜青画才说：“我家是杏村的，小时候母亲就没了，一直是父兄教养我大，也是那一年，溪岭饥荒，我哥哥……就是那一年没的。”

    颜青画的兄那一年正是的时候，俗话说半大小吃穷老，真是不假。

    她父亲不是守旧的人，见家里两个孩等饭吃，便狠心当了很多祖上传来的老件。

    可手里有银，在那年月却还是换不回粮。

    这事一说就有些沉重，只是颜青画刚生过病，心里总是有些闷闷的。

    黑暗里，她瞧不见荣桀的脸，却听他：“以后我们努力养活自己，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颜青画轻轻“嗯”了一声，知他白天很辛苦，便没打扰他，等他那边已经熟睡了，才松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