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的父亲看着他轻轻叹息：

    ——“本我是很喜你的，只因你是同我最像的那个孩。眉像，心气也像，又傲又冷的模样，平日我回府中，也不见你主动来我膝侍奉陪伴。别的孩都晓得讨我心，撒讨好，偏生你不会这一，别人甜着嗓叫爹爹，你却叫我父亲大人，从不肯改。”

    彼时他又何尝不是一反骨，嘴上说着淡漠不在意，心里却还是在意的，所以他说，他已经过了撒的年岁了。

    只是因为晓得撒了，也并不会得到别人的，一旦得到了，也只是浮于表面的喜与恩，那是求来的，并不真正属于他。谢月的是给别人的，不会给他歌女的母亲，也不会给格戾的谢缘。他从小就羡慕自己的，羡慕谢知烟是谢月的掌上明珠，千万，即便是后来离家走，也能获得家族照拂余生的承诺。他羡慕她，却不是嫉妒，那名为嫉妒的绪，也只在听见桑意款款地为旁人笛时浮现片刻，而后弃他而去。

    谢缘认真地写：“可我想，若是那个人这样对你说，也可能只是……想看看你对他撒一回，看看你依赖他的模样。先生稳重自持，清冷端方，想必不要人扶持也能左右逢源，滴不漏。喜一个人，想要喜的人亲近自己，也会有这样的要求，这是所思所想，而非手段。”

    桑意瞧了他一会儿：“或许罢，只是在那个人那儿，也就是手段而已。”

    “若我说不是呢？”谢缘抛手里的纸笔，颤抖着声音说，“那时的我……也并非存心捉你，想到底，我希望你能对我有更多一的要求。当时我蠢笨，总是觉得，我手把手带来的人，有资格要求任何事，也可以与我边的任何人比肩，可是你是个傻瓜，你一也不贪心，旁人说你喜我，我也不敢相信。等到后来我发现，我喜的一直都是你的时候，你却离开我走了。”

    谢缘摘面，稳了稳绪，哑声：“是我不好。”

    桑意看了看他，却并未说什么话。

    “你早认是我了，对吗？”谢缘问，而后苦笑起来，“我是不是……傻的？”

    “您不傻。”桑意里掠过一丝笑意，把声音压得小小的，“您只是……有瓜而已。”

    谢缘望着桌上的茶，轻声说：“是我太天真了，自作多了这几年，没想到却让你伤心。”

    桑意静静地瞧着他。

    谢缘站起，错开视线：“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