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倒是想起来小娃娃得漂亮了？好好一个清白孩，凭什么给你们糟蹋？你们算是坏完了。”还有一些不堪耳的词，小桑意跟在旁边听着，悄悄在心里记着，但是从不说。大娘了一年多的烧饼给他吃，后来肩膀被路边的石砸伤了一边，抬不起手来，桑意就跟着学怎么烧饼。小小一个孩，站在板凳上面和面，抱着钳把摊开的面饼贴在火桶上时，每每都让人觉得他整个人都要栽去。第二年，大娘的儿没考中，回来继承了烧饼摊，后来又成亲了。嫁过来的姑娘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鸟，成天枝招展，也不喜家中有小孩，她总是跟大娘吵架，桑意就挑了个艳天自己跑了。跑之前他了三个烧饼，一个自己揣着走了，一个留给大娘，最后一个是给大娘儿的，一渣渣都不留给那个新媳妇。

    这是他呆得最久的两个地方，后来也睡过桥墩，路过的野猫愿意被他搂着，还用他的脸，给他叼来鱼吃，他从此喜上了猫猫狗狗这些小动；偷偷睡过别人家的院亭台，有时候被赶来，有时候不会，里面的人还给他东西吃，但他从来不拿，定地履行“我只是找个地方睡觉”的原则。他当学徒工，当跑堂的，最舒服也最开心的一次差事是一人家成亲，要童过去压婚床，桑意就被挑中了，在绵绵的床上睡了一夜，一动也不敢动。枕和被底有桂圆和生，香气扑鼻，但是他饿着肚一直没动，认认真真地压着床，好像他一翻，这张床就能变成怪起来一般。

    他认真地说：“我压了一晚上没有动，你们一定可以好月圆久久的。”众人听了都很兴，哄堂大笑起来，新娘摸了摸他的，给了他一块米糖。也就是那一回，席上作宾客的谢月注意到了他，第一先是察觉这孩得真是乖巧漂亮，第二仿佛故人重逢。

    谢月对他说：“跟我回去罢，我见过你的娘亲。但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知吗？”

    桑意向来是知也不说的，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带了回去。

    问话还在继续，怎么样了？给我看看。桑意发着烧，努力从榻上爬起来，跪坐于地，老嬷嬷利落地扒了他的衣裳，像打量一件品一样将他看了个遍，而后赞许：“不错，得好，也还净，可以侍奉少城主。”他们正愁着谢缘到了要请先生来家里上课的年岁，需要一个伴读，谢缘正闹脾气说不要，这会就主动带了个人回来，虽说年纪小了些，但胜在家清白。

    想到这里，嬷嬷也有些迟疑，她问桑意：“少城主说让你什么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