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回看床那几盘菜——那本该是他来谢家后吃到的第一顿正餐，可惜已经凉了，油脂凝结浮起，化成香的白的一片。谢缘看了他一，又：“凉了的东西不吃，往后不新鲜的、太素淡的，只要你不喜，都可以不吃。你是跟我一起吃饭的人，我的在家中的待遇也是你应得的待遇，懂了吗？”

    桑意没懂，他还有发烧，整个人乎乎的，只晓得被谢缘牵着往外边走。谢缘琢磨着这个小东西还太小，现在跟他说这么多也没用，先把他好好带大才是正事。门后，谢缘嘱咐了外边的人再给桑意把药熬一遍煮，而后带着他往外走。拐过他的院，穿过几游廊，他们来到了谢家园林的后门，外面迎着一条清冷的山。

    桑意个不，迈着小短跟在他后面，总是跟不上。谢缘了房门后提灯，没有牵他，走一大截后才看见桑意急哄哄地赶过来，追着他的方向，好像也有慌的样。桑意显然是怕再看不见他了，周围又黑，于是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努力地赶慢赶。谢缘走了一会儿后停来等他，叹了气，在他面前蹲了：“上来。”

    桑意就爬上他的背。谢缘刚拽他细瘦的小短，就听见桑意喃喃重复了一遍：“哥哥背我。”好像在确认这件事似的。接着，他将整张脸都埋在了谢缘肩。童音稚，比他同父异母的那几个不成的弟弟乖上不知多少倍。冬日里穿得厚，背人的人会尤其不舒服一些，谢缘掂了掂他，没说什么，继续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从山上去，走到了街市的角落，那儿有一家面摊。

    他把桑意放在凳上。桑意双脚悬空，两只手端端正正地在膝盖上，正襟危坐，乌溜溜的睛跟着他转。谢缘面时问他什么，他都小心翼翼地，连“好”字都不肯说。

    “少城主，这次和从前一样，刀削臊面浇辣是罢？那位小公呢？”

    谢缘看了桑意一，：“他跟我一样。他生病了，臊不用的，就用母的罢。”

    “知嘞，发都不跟您往这儿搁，再少些油腻。那我再给小公熬姜汤，我瞧着小公面这么白，估计是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