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记忆总是青睐揪心的往事，那还不如一生平淡的好。

    转来到许亦上初三这年，突然有一天，听说江铎的爸妈要离婚了。

    这消息听来很是意外，毕竟谁都知那对夫妻有多么恩，江岩看岳琴的神简直像看珍宝一般，怎么会离婚？

    那段日许亦常听见许芳龄和岳琴通话，时而叹息，时而低语，一聊就是一个钟。

    这天周末，江岩不在市，许芳龄带着许亦去看望岳琴。

    他们家住在老城区，一大片矮参差的旧楼房，从一条狭窄的巷穿去，有废弃的绿沙发靠在墙角，野猫悄无声息爬过屋檐，市人，幽香蔓延巷，隐约还有大提琴的旋律不知从哪个窗，绵低沉，使这地方顿时破旧得很了。

    到楼，正看见江铎骑着单车从对面过来，车篮里搁着一条鱼和一把青菜。

    “舅妈。”他打了个招呼，蹲在墙边锁车。

    许芳龄问：“你妈呢？”

    “在家。”他起，略低着，但脸上的淤青遮挡不住，许芳龄直盯着瞧：“这是怎么回事？和同学打架了？”

    “没有。”他闷声应着，转往楼里走。许亦随其后，慢慢爬上八楼——八楼！这真是她最讨厌来他家的原因之一。

    终于到地方，江铎拿钥匙开门，刚屋，迎面扑来一烈的酒气，岳琴醉躺在沙发上，背朝外，脸朝，桌脚堆砌着五六个啤酒罐。

    “舅妈，你们先坐。”少年江铎面无表，对母亲熟视无睹，径自提菜往厨房去。

    许芳龄张张嘴，被前的场面惊住，手脚也不知该往哪儿放。她咳一声：“江铎啊，让舅妈来吧，你一个小孩哪会饭呢……”

    等到午饭过后，岳琴也差不多醒了，两个孩被打发屋，留她们在客厅说话。

    许亦斜坐在书桌前，胳膊搭着椅背，手里拿着素描本，翻开一看，前几页全是浅浅的线条，横的竖的，看不懂是什么，再往后，现了几何与苹果，大同小异的静，无数枯燥的练习。

    “这都是你画的？自学的吗？”许亦问。

    江铎敷衍地“嗯”一声，连也没抬，懒散地靠在床把玩方，眉间拧得很。

    客厅传来电视的声响，隐约间听见许芳龄在问：“真要离婚啊？”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她倒一气：“这是江岩打的？手也太重了吧！”

    从门往外看，岳琴目光闪躲，别开脸，让垂落的发遮住脸上青紫的淤痕，接着意识扯扯衣袖，遮去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