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再给我搞事！”说完又警惕地看了孟潜声，这才跨电梯。

    电梯门关上，我又等了一会儿，孟潜声挂上电话，朝我走过来，温和地笑了笑。我两只手都忘了怎么摆，地问：“你改签机票？”

    “嗯，晚上回去。”

    “是我耽误你了？”

    他瞥了我一，笑说：“没有。”

    “那天给你打电话，我脑不太清醒，麻烦你了。”我觉得难为，“我爸妈他们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安静地听我磕磕地讲完，微微笑：“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很见外。”

    我，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一时默在原地。他也不开，楼层里静悄悄的，只隐约传来女人的歌声。

    “你好好养病。”他说。

    “我知。”

    “不要随便停药。”

    “嗯。”

    没再听他说话，我抬起目光，他了：“那我也走了。”

    “好。你路上慢。”

    电梯的数字不断动，到四楼时，我终于憋不住了，低声问：“你会跟方雯倩结婚吗？”

    他惊讶的神，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赶说，：“抱歉，当我没问。”

    电梯门恰好打开，我笑了笑：“拜拜。”

    他也回以一笑，走了去。

    神病院就像外面世界的镜像。有自称半仙的躁狂病人，挨个病房给人看相的；有神分裂的中年女人，总以为自己丈夫轨，每天都在抓小三；一个白天用撞墙的小姑娘，半夜大声唱歌，护工们不得不用带将她绑在床上；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妄想症女病人，她院第二天，一个躁郁症和另一个神分裂为争她的男朋友大打手，病人们围成一圈大声叫好。

    我邻床住的是个央大的哲学博士，在我因为换用拉莫三嗪后目眩的白天，他总是自告奋勇捧着书给我读尼采、萨特、黑格尔、福柯和一系列哲学家著作，闹得我晚上噩梦，还要每天监督我和其他病房的病人吃药，让大家合治疗，有病人发作起来打了他，他愤怒地往外走，声称“我跟这群神经病待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