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后来从医院逃来的？”

    我忍不住笑：“私奔了？”

    “嗯，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十八。为他跟家里的柜。”他伸手到窗外抖了抖烟灰，“圈里的脏事儿多，见得多了，什么都看得过，只有骗女的结婚，”他嗤笑了一声，“我最见不得这个，圈里最平常的就是这个，比艾滋病还多。不结婚的反而稀奇。”

    “我没学历，只能去打零工，他上班儿，我觉得日过苦一儿也没什么，别人苦也能过，我也能。两年都好的，后来就开始吵架了，他说我幼稚，不切实际；乎劲儿一过，我脑也清醒了，知他不是什么英雄，就是个领工资的普通人。他家里不知他是同

    “因为你初恋？”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疼，疼得我把这辈想得到的脏话都骂尽了。我问那个医生：‘你是学神病的，同恋到底是不是神病，能不能治好，难你不知？’他说他要服从我爸的安排，不怎么样，把我治好为原则。我说：‘他狗日的就是同恋，你怎么不先去电他？’”

    “我答应我爸了。但那时候我跟我初恋刚好上，怎么可能真的分开？我初恋对我好得不得了，后来我再没遇到过有谁像他对我那么好。我那会儿还在念书，什么都没有，你说他图什么？我是真想跟他在一块儿，就去求我妈。我妈是标准的贤妻良母，我爸那个样，她也从来不说他一句不好。本来我爸要送我去国念大学，我就整天跟我妈哭，她就心了，偷偷给我十万块钱，我就跟我初恋跑了。”

    “想听我讲啊？”他打着方向盘，“帮我烟。”

    “也不全是。我爸就是个同恋，骗了我妈结婚给他生孩，之后一直在外面和男人搞。当初我跟家里柜，我爸把我关到神病院里去了。反正他有钱，又多的是关系，我是他生的，死了也不用担责任，医生就给我什么电击治疗，说能治好同恋，让我喜女人。他妈的。

活雷锋的锦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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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了烟，他伸叼住，我又递了火，他吞云吐雾一阵，才说：“我想想从哪儿开始说呢——哦对，我初恋比我大五岁，背着我回老家结婚，我气不过，就跑到他单位上大闹了一场，我们俩的事儿就人尽皆知了呗。准备跟他结婚的那姑娘是他同事，结婚的事儿当然就这么黄了。小地方，可能听都没听过同恋吧，他估计也待不去，就辞了。后来我就找不着他了，前两年才听说，他早都当爹了。”

    他了一烟，也笑：“对。”

    我问：“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多大吧？”

    我没听他讲过以前的事，被引了注意力，问：“什么意思？”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幸福得要命，认定这辈就是这个人了，他去哪儿我都跟着。他说要供我念大学，我就准备重新考，被我爸知，气疯了，要来抓我回去，还找人打了他一顿。没办法，我们只能又换地方。我当时天天都怕被抓回去，求他说我们国吧，我说我妈会给我钱，等到了国外我们就可以自己生活了。但是他不。

    “逃个。我整天躺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一直，嘴合不上。全都在搐，神经不听使唤。我妈看不过，就去求他，当着我的面跪来求他，让我也给他跪，答应他以后个正常人，找女人结婚生孩，然后好好念书，毕业接他的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