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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幕：就像飞蛾拥抱太（六）

    徐墨坐在桌前，执笔沾了墨，可要落笔时却对着空白的宣纸发起了呆。

    在太乙仙盟的时候，法术不求他学，但跑步和画画却是必修课。他当时不知，但当记忆渐渐苏醒时，他才明白这是对对过往全然忘却的自己最大的侮辱。他们让自己画画，让自己变得壮，但又故意不教他法术，去他的爪牙，让他学会服从，让他完完全全变成一个无害、无法反抗的书墨。

    思绪飘得更远，前尘，观尘山的一草一木，禁地里七座雕像，玄微，青青一一在前晃过，最后停的却是沈砚决绝而去的背影。

    那是一个洒满星辰的夜晚，夜幕漆黑，星河耿耿。

    沈砚告诉他他想走了。他说自己不一定会回来，而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概不会回来了。他搬许多理由，比如万妖国战，比如他的剑尚未大成，比如他不喜仙盟的规矩。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被自己打断、答应了，只是走之前，他向沈砚要一样东西——灵鬼咒。

    灵鬼咒是一妖死则中咒者亡的咒法，雷泽族妖怪只能施给一个人。沈砚从来没有用过，他说这个咒妖怪一辈只能用一次，他希望这个人是自愿属于他的。

    沈砚没有答应，两人都心知肚明，他是打定主意不回来了。

    他只能骗自己说只要等，他就一定会回来，不然这漫的岁月该怎么渡过？没想到最后他不但回来了，还把这个咒给了自己。

    上一世自己用尽全力在追逐他，这一世他却纠缠着自己不放。上一世他不许自己说，这一世他却问自己还是不。上一世他扬手毁去的画卷，这一世还能找回吗？

    命运像齿般循环重叠，将过往的一一归还。

    神间，墨滴在了纸上，他晃了晃，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