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一些他所厌恶的东西吧。

    季无忧不知柯昊焱是在临死前想着什么，也不想知了。

    他将这份不悦消解。

    死了，这是真的死了。

    当那个被季无忧称作柯昊焱的男人彻底死亡的一瞬间，澹台嫣注意到季无忧这几日来没有任何表的脸上现了一抹哀悼，纵使稍纵即逝，可在原先无波无澜的神中实在太明显了，让人不注意也难。

    澹台嫣以为这份哀悼是季无忧给予季柯的。

    但只有季柯知，这是他留给肖的。

    季无忧迅速地埋葬了这份伤，再次看向桃庵上方时，神已恢复如常。

    而后，变化只在转瞬间，他的眉即刻蹙。

    季无忧凝目所见的清晰视界里，闻青默经受住了一又一的天劫考验，当面对最后一天劫时，明明可以顺利渡劫，却放弃了抵抗。

    而此时有琴连已耗尽修为，即将消失于此间之前，季无忧看到闻青默在雷劫中说了一句“谢谢”。

    旁的澹台嫣同一时间发现了闻青默的异样的行为：“无忧！青默他！”

    难说……

    难说青默要选择成为散仙？！

    太冒险了！实在是太冒险了！

    这要是稍有差错，可就魂飞魄散了！青默怎么敢这么，要是失败，无忧可怎么办啊？！

    额自冷汗滴，澹台嫣急得如锅上的蚂蚁。

    反观季无忧，看似还是气定神闲，只不过他睛里的惶恐不安还是表了他心的彷徨。

    而天劫里的闻青默，在面对可以断绝途，让其死消的天劫时，竟在最后笑了来。

    一刻，闻青默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们，又或者他一直都知他们在远看着一切，他朝季无忧与澹台嫣方向望过来，脸上带着笑意，以法力传来缓和有力的嗓音，唤了一声：“无忧，等我。”

    一语作罢，惊雷在白日里蓦地炸开，一红衣白衫的人影自雷海中消失不见。

    季无忧和澹台嫣的心皆被吊起，失去冷静，只有心慌意。

    之后的一分一秒，都变得异常漫，季无忧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在被一切割，疼痛着，疼痛着……

    当疼痛到极致，便也只剩麻木了。

    太从东方缓缓移动，落至西方，彻底沉了去。

    月亮接着从东方升起来，已挂在了缀满星光的半空。